你倒还算有两分自知之明!徐初盈心中点头,表现出来的是一脸的笑,“哪里,臣妾不过表述事实罢了!”
这么坐着同燕王说话实在觉得别扭,徐初盈便欲掀开被子起身,一边笑道:“王爷您外头稍候,臣妾这就起来可好?”
“罢了!”燕王按住了她,笑道:“本王一会就走,你既睡下了何必再来回折腾?”
徐初盈听了这话当即不客气的笑道:“王爷体谅,臣妾感激不尽!”
燕王眼眸微眯:这女人,嘴里就没三句真话!倒亏她说得顺口!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会怎样,燕王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在心里重重一哼。
“过两日本王要出一趟门,估计得十天半月才回来,你——”
徐初盈心中甚喜,忙道:“消夏宴后臣妾便回庄子上去!臣妾认识路,自己去便成!”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出门在外风餐露宿总是辛苦,比不得在府中,王爷多多保重,叫下人们服侍起居用心细致些!”
燕王听毕就深深瞅了她一眼,一笑,然后叹了口气,似有无奈。
他望着她,半真半假的笑道:“王妃这是客套话呢,还是真心实意关心本王呢?”
“……”徐初盈颇觉几分无语,心道王爷您这是何必呢?臣妾关心您,您听着受着就成了,问这个有意思吗?
徐初盈摆出一脸的恳切,眸光莹莹,柔声笑道:“臣妾当然是真心实意关心王爷了!王爷如此疑心臣妾,臣妾往后可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燕王白她一眼,心道本王信你才怪!
只是,想着自己那话,自己也觉有几分无语兼可笑。
她是他的王妃,无论真心也罢,面子情儿上也罢,这种话她都只能对自己说,这不就够了吗?
况且,好端端的他在乎这个做什么?真是昏了头了!
燕王不由睨了徐初盈一眼,似乎在这女人面前,他昏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更可气的是,明明知晓自己昏了头,却没有半点儿觉得不应该。
燕王目光渐渐变得有点儿不甘,瞪着徐初盈,这女人,他真想咬下她一块肉来!看她是否还这么云淡风轻!
徐初盈仿佛感觉到某人在磨牙,身子一僵,背后有点发凉,硬着头皮柔声笑道:“王爷……”
燕王轻轻一哼,道:“本王该走了!”
“臣妾恭送王爷!”徐初盈乖巧的垂眸半施礼。
燕王盯着她,忽然笑道:“亲本王一下!”
“啊?”徐初盈一怔。
燕王却不再说话,微微扬着下巴坐在那里,一副等她来亲的模样。
还能再幼稚点儿吗!如果不是亲见、亲身经历,徐初盈打死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这样一面,不知外头的人知晓了会是一副怎样表情!
她只好故作羞怯的凑过去,小巧嫣红、花朵儿一般的菱唇凑过去,在燕王脸上迅速一啄便退了回去。
微凉柔软的触觉仿若轻柔的羽毛掠过,痒痒的,麻麻的,只是这感觉才短暂,他才刚刚察觉便结束了,心里没来由的空了一下。
燕王似笑非笑的瞅徐初盈:“这个不算!本王平日是怎样亲王妃的,王妃忘了吗?要不要本王先示范一下?”
徐初盈的心“咚咚”的漏跳了两拍,这回不必故作娇羞,面上已经通红起来了,这个人真是可恶!
她一赌气,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胆量,猛的捧住燕王的脸吻住他的唇。
猛的结束这个吻,两人都气息不稳喘个不停,徐初盈脸蛋更是红得煮熟的虾子一般,那娇唇尤其红肿,带着水润的色泽,微微开阖,娇艳妖娆。
“今儿先放过你,给爷等着!”燕王额头抵着她的额,食指指腹轻轻揉了揉她的唇,低哑着嗓音道。
徐初盈低低娇吟,绯红着脸垂眸低头不说话。
这话对她其实真没什么威胁力,不这样,这位爷也没放过她多少。
她的反应却令燕王一时又愉悦起来,哈哈的笑了几声,居然还体贴的扶她躺下,亲了亲她的脸,这才出去。
徐初盈发了好一会儿怔,自嘲一笑,沉沉睡去。
如今这日子,过的一塌糊涂的,她索性也懒得花费心思去盘算筹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消夏宴转眼即到。
这一日,整个燕王府滚水沸腾般的热闹喧嚣,车马轿往来不绝,欢声笑语处处可闻。
徐初盈因是王妃,虽不如当家主持宴会的元侧妃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也没能清闲得到哪儿去。
早早的便去了举办宴会的东花园中,在迎夏殿正厅安坐,接待一拨又一拨的夫人小姐们的拜见。
无论如何,她乃燕王府的新王妃,在她嫁进来之后众夫人小姐们头一遭上门做客,总得来拜见她才合礼数。
一上午徐初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接见了多少的夫人小姐,只见眼前衣香鬓影锦绣辉煌、钗环闪耀香风习习。到了最后连人的面目都已经记不住了,自个的脸差点儿没笑得抽筋。
至于那些夫人小姐们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是好奇还是鄙夷、怜悯、不屑、厌恶,她更没理论了。
好容易挨到客人到齐,徐初盈总算松了口气,声称“更衣”便回了明春殿偷片刻的闲。
显然这闲也偷不了多久,不一会儿梅英便带着个小丫头过来陪笑请王妃前往芙蓉厅赴宴。
芙蓉厅建在翠湖畔,卷棚样式的建筑开朗大气,四面排窗大开,一面临湖,三面景致各异,时而有风从湖面上轻轻吹来,十分凉爽舒适。
席面备得十分精致,八人一席,八凉八热四甜点,再有清晨刚送来的时新鲜果,碗碟一色的绘着鲜艳花卉的甜白瓷,衬着豆绿挑绣暗缠枝花纹的桌布,光是看着,便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