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黛很是兴奋。
大概是螃蟹这东西,小孩子也喜欢玩,昨天她在山脚那儿的小溪里捡田螺时,就没见着几只螃蟹,想来应该是早就让小孩子翻了个底朝天。
也就是这些田螺,在现下村里人的认知里,只能喂喂鸡啊鸭啊鹅的,不是能吃的东西,所以也就没什么人去动它们,这才让庄云黛捡了不少。
但这深山中,较为上流的溪水中,就不一样了。
这儿人迹罕至,几乎隔着几块石头下头,就能翻出一只螃蟹来。
庄云黛一想香辣蟹的美味,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哎,老天爷终究待我不薄。
庄云黛美滋滋的想。
她上辈子为了全人类,与丧尸王同归于尽,算是积了大功德,所以老天爷才又补偿了一个这辈子。
让她能吃个开心。
当然,现下艰苦些没什么,再艰苦,能比得上末世艰苦吗?
王迎银见庄云黛一张瘦得只剩下那双大眼睛的小脸上挂满了笑意,他也被感染了,竟也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一阵快乐。
“有了这些,哪怕一会儿没什么猎物,你也不用担心没收获了。”王迎银安慰着庄云黛。
庄云黛笑嘻嘻的,抬起头来同王迎银甜滋滋的说:“不会啊王二哥,这都好一会儿了,陷阱里八成是有东西的……要不,咱们去看看?”
王迎银心里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但他见庄云黛信心十足的模样,还是笑着应了一声:“好,咱们去看看。”
庄云黛也知道,王迎银这就是人好,迁就着她,其实王迎银心里是不相信的。
不过,不相信也没什么,一会儿他就知道啦。
庄云黛也不多说,笑嘻嘻的,就要背着她满是田螺与螃蟹的背篓出发。
她为了防止螃蟹爬出来,还特特用藤蔓编了个盖子,捆得严严实实的。
“哎哎,云黛妹妹,我替你背着。”王迎银大手一提,直接将那小背篓提了起来。
庄云黛也没跟王迎银客气,笑道:“好呀,那就谢谢王二哥啦。”
王迎银忍不住脸上就带出了几分笑。
他是真喜欢庄云黛这份大大方方的洒脱爽朗模样。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道往陷阱那行去。
只是离着陷阱越近,王迎银难免也有些紧张,竟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庄云黛也被带的说话都小声了起来。
她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几分失笑。
她小声的同王迎银道:“王二哥,我跟你说,你别紧张,陷阱里八成是有东西的。我先前在你那陷阱附近,看到野兔子粪便了。”
庄云黛夸着王迎银,“说明咱们王二哥还是挺会选地方的!”
王迎银愣了下。
只是这说话的功夫,人绕过一丛灌木,到了那陷阱边上。
这一看,就惊得王迎银说不出话来了。
那陷阱里,赫然是落了两只野兔子!
皮毛灰灰的,一只稍微肥一些,一只个头偏小些。
王迎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庄云黛笑得眉眼弯弯:“呀,真的是野兔!”
她脑子里瞬间划过兔子的十八种吃法。
什么麻辣兔头啊,尖椒兔肉啊,干吃兔啊,冷吃兔啊,椒麻兔啊!
统统都好吃!
这么一想,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兔兔这么可爱,一定要好好吃它,才不算辜负它啊!
王迎银这会儿人都结巴了:“真,真的有兔子!”
庄云黛笑嘻嘻的,已经把两个兔子给划分好了:“王二哥,大的那个兔子你拿回去,小的那个兔子,给我成不成?”
王迎银从惊喜中醒过神来,忙摇头:“这怎么能成!这次多亏了你的饵料,两只都是你的!”
“哎,王二哥,可不兴把功劳都推给我啊。”庄云黛不高兴了,抿着唇,“这是你选的地儿,你设的陷阱,要是没有你这些,我来捉兔子,还要费老大劲——在上山前,咱们就说好了啊,这猎物是要分的!”
王迎银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大好意思:“那,那我拿那只小的好了——”
他话音未落,庄云黛就截住了他的话:“你家六口人呢!我家,我们姐弟三个相依为命,满打满算也就算三口人!拿大的,那不是吃不完浪费吗?——行了,王二哥你也别跟我墨迹了,就这么说定了,你拿大的,我拿小的。明儿要是再进山,你还喊我成不?——你要是不拿那大的,往后我也不跟着你进山了,吃不上肉也没办法了!”
王迎银也真是被庄云黛给弄无奈了,最后还是答应了拿那大的,小的给庄云黛。
王迎银跟庄云黛拎着兔子下了山,只是还未到村口,就见着他家里的老三,王迎铁,正风风火火的往山上跑,两人在小路拐道那,差点撞一起。
“咋着,慌慌张张成这样!”王迎银拿出了二哥的架势。
王迎铁今年也就比庄云黛大那么一岁,年十三,也生得人高马大的。
可眼下,这个人高马大的少年都顾不上他二哥手里拎着兔子,急急火火的跟庄云黛道:“出事了!你家大伯娘娘家符氏的人,带着你奶奶,去你家老宅那大闹了!门都拆了!”
庄云黛冷静的很,先问的第一句就是:“阿期跟彤彤呢?”
王迎铁愣了下,回道:“这你放心,都在我家好好的。我娘看着她们呢!”
庄云黛这才露出个笑来:“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娘。”
说完,她面色冷静的掂了掂手里的镰刀,道:“……拆我家大门是吧,我知道了。”
这下山的路上,王迎铁觉得自家已经在猎物上占了庄云黛这小姑娘的便宜,哪里还肯让她再受累。
他一手一只兔子,背上还背着庄云黛的小背篓。
庄云黛眼下手上除了镰刀,什么也没拿。
这倒也方便她去干架了。
王迎铁见庄云黛这副要干架的模样,眉头一跳,赶忙急火火的拉住庄云黛:“你干嘛去啊!我娘让我赶紧来山上截住你,让你先躲躲,避避风头!”
庄云黛笑了笑:“避风头?……风头不肯放过我,我又能怎么办。总不能避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