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原本要睡了,结果见着儿子陆霁风扛了个东西直闯她院子。
二太太一愣,还以为儿子混不咎的从哪里拐了个姑娘回来,结果儿子把肩上那姑娘往地毯上一扔,人一翻过来,二太太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这不是她家娥姐儿吗!
“娥姐儿!娥姐儿!”二太太急急的推了推地毯上紧紧闭着眼的女儿,急得嗓子眼要冒火,“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她没事,就是晕了。”陆霁风冷冷道。
二太太稍稍松了一口气,结果陆霁风冷声把方才在青楼绾花汀的事一说,二太太腿一软,整个人脸色惨白的跌坐在了地上。
她恨铁不成钢的真想锤死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女儿!
她打小锦衣玉食的养着她,是为了让她跟一个穷书生私相授受吗?!
更何况那个穷书生还是个骗子!
二太太想到这,着急的问陆霁风:“那人你处理了吗?”
顿了下,陆霁风道:“我已经让人盯着他,明早就把他带出京城。”
二太太不大满意,有些激动道:“出了京城又不是回不来!……你关键时刻怎么能这么妇人之仁呢?!这可事关你妹妹的清白!若是那人往后回了京城乱说怎么办?!”
陆霁风没吭声。
实际上,他早就有了决断。
他也知道,他大哥的意思,是不让他在京中杀人,自毁前程。
……等出了京,西北黄沙漫天,西南十万大山,哪一处,都适合神不知鬼不觉的葬送掉一个人。
但,这些话,就不必跟他娘说了。
毕竟,在陆霁风眼里,他娘也是一个蠢到有些天真的傻子。
陆霁风只道:“我自有打算。”
二太太依旧急得不行,翻来覆去的说:“你妹妹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啊……”
陆霁风心道,难道这不是十足十的像了你这个当娘的?
只不过母女俩蠢的方向不太一样罢了。
陆霁风沉默了会儿,同二太太道:“娘,娥姐儿的亲事,你不用管了。”
二太太愣了下,不知道怎么突然说到陆优娥的亲事。
“我会在霖州给她看一门好人家。”陆霁风冷冷道。
他见他娘脸色一变,又冷声道,“娘,你再惯着她,只会彻底害了她一辈子。”
二太太本能的想驳斥,但她想起先前陆优娥刚被狠狠骗过的事,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陆霁风深深的看了二太太一眼,没再说什么,径直出了房门。
二太太有些无力的长叹一口气,唤来丫鬟,让人把还在昏迷的女儿,搬到了床上。
……
庄云黛与陆霁青回了正院,天色已然不早。
今年这大年初二,过得着实有些过于充实。
屏风后,木桶里的热水已经放好。
庄云黛还未洗完,便见着陆霁青赤着上身,从屏风前头绕了进来。
这成亲也有两个月了,但每每看到陆霁青那瘦而精干的身体,庄云黛总觉得心头一片火热。
陆霁青手按在大大的浴桶上,眼神似是在询问庄云黛,可不可以。
庄云黛被热气熏得小脸红扑扑的,笑眯眯道:“当然可以,来呀,好好伺候好爷。”
陆霁青眼神顿时就变了——
这一晚,庄云黛为了这句调笑的话,付出了较为“惨烈”的代价——
最起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按理说该收帖子四下走访拜年了,庄云黛比起往日,还硬是在床上多睡了半个时辰。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整个人的身子都像是被辗轧过一样,实在太累。
最后,庄云黛还是坚强又倔强的起了床。
无他,外头丫鬟说,二小姐跟四小姐过来了。
对于这两个陆霁青的亲妹妹,庄云黛向来是有些偏待的。
她换了身家常衣裳,洗漱一番,去了会客的花厅那儿。
两个小姑娘正在花厅里喝茶。
点心是庄云黛自个儿腌制的果脯,酸甜可口,是以今儿的配茶,便是有些浓的红茶。
“劳两位妹妹久等。”庄云黛笑盈盈的,坐在了主位。
陆优雁不大好意思的笑道:“本就是我俩冒昧过来,扰了大嫂清净。”
另一个陆优辰也跟着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当妹妹的总要问候大哥一句才像话。
今儿陆优雁陆优辰照例问候陆霁青时,她们发现大嫂的脸略略有些红。
“哦,好像是出去忙什么了。”庄云黛力求这话说的端庄,正经。
但昨夜两人在床上闹得着实有些凶,庄云黛脑子里不可避免的掠过那些旖旎的画面。
她只好端起茶来,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略略有些发红的脸。
陆优雁关切的问:“大嫂,我听得你声音有些哑,又咳嗽,可是受了风寒?”
陆优辰也很是关切:“要不,把大夫请来看看?”
庄云黛:“……”
谢谢两位妹妹关心,不过,不必请大夫了,不然,她可能会因为过于丢人,而自闭。
庄云黛又轻咳一声:“无妨。大概是刚起床,一会儿就好了。”她赶紧岔开话题,“两位妹妹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优雁稍稍犹豫了下,这才说了自己的打算。
原来,她们是来同庄云黛请示,今儿初三,想带姨娘回下姨娘的娘家。
陆优雁已经定了婚期,很快,便会是他人妇;陆优辰大概今年也能把这亲事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她们带姨娘回姨娘娘家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庄云黛也很干脆,点头应了,又让碧柳从私库里取了些东西,作为她的添礼。
这从头到尾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庄云黛想了下:“你们姨娘若是想在娘家住几日,也是可以的。只一点,你们两个晚上需回府来。”
这两个都是正在议亲的小姐,住在府外,着实有些不太安全,还容易引人说闲话。
陆优雁陆优辰喜出望外,两人赶紧谢过了庄云黛,高高兴兴的带着庄云黛添的礼,回了各自的院子。
中午的时候,两辆马车便从永国公府的侧门,缓缓驶了出去。
只是,临近黄昏的时候,只有钱姨娘跟陆优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