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淡淡地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嗯了一声。
长公主没出嫁之前跟她关系就相当凑合，如今忽然回来，皇后也没打算跟她做什么好闺蜜，两人面子上不吵架就不错了。
“昨天仪仗就已经到城外五里了，估计是嫌迎接的排场不够大，所以一直没进城。”
明妃玩不上牌，脾气就有点不好，闻言哼了一声。
“和个亲而已，还真拿自己当功臣了？摆什么谱！”
宸妃担心皇后娘娘多想，赶紧偷偷拉了一下明妃，明妃也反应过来话说得不对，脸一下子就红了。坐姿也不敢像方才那么懒散。
皇后娘娘无所谓地摊摊手：“和亲跟和亲可是不一样的。长公主当年去和亲，是北秦不想再打仗了。金兰国跟北秦和亲，只是为了强强联合。”
皇后娘娘说这话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九公主还是听到了。
小胖手掐指一算，不由得嗤笑起来。
【当年戚将军和卢将军明明打了胜仗，可南疆却提出和亲休战，用五名绝色美女换了长公主去和亲。】
【先帝英明了一辈子，却在最后时刻中了迷情蛊，当真用五个玩物换了北秦的金枝玉叶，这对北秦、对南疆边境的将士们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所以这话一定不能当着端母妃的面说，母后是怕她那火爆脾气压不住。】
这些心声皇后娘娘没听见，但宸妃和明妃听到了。
皇后娘娘又笑着点了点宸妃。
“你呀，都已经是妃位上的人了，还是这么谨小慎微。这可不好，当心长公主回来，第一个欺负你！”
九公主原本在捏泥巴，听到这句话立马拿着泥巴人站起来，奶凶奶凶地说：“有人欺负母妃，福安绝对不饶她！”
说着就爬出沙坑，插着小胖腰站在皇后她们面前说：“母后和各位母妃都是福安的家人，有人欺负福安的家人，福安就让他长蘑菇！”
在被几个弟弟笑了几天之后，九公主终于认命，破罐子破摔了。
长蘑菇就长蘑菇！
这个比长口疮还难受呢！
皇后娘娘笑着摸了摸九公主的头，眼睛里却是遮掩不住的担忧。
长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九公主忍不住又掐指算了起来。
【本宝宝掐指一算，原来长公主不是摆谱，而是脸上长了脓疮，不好意思见人！还有她的贴身婢女，脚气病犯了，烂脚丫了！】
【啧啧，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坏人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这主仆俩还真是绝配！】
这句心声宸妃没听到，明妃也没听到，但是皇后听到了。
皇后娘娘先是一愣，继而忽然觉得心里好凉快啊！
长公主是最爱美的人，如今脸上长脓疮，即便日后好了不落印记，也够她恶心几个月了。
只要长公主不开心，皇后娘娘就开心了。
宸妃见九公主的小胖手又在捏来捏去，一双眼滴流乱转，皇后娘娘的脸色也逐渐转晴，心里便明白，可能刚才九公主又想到了什么。
而这句话刚好让皇后娘娘听到了。
如今随着九公主的年纪增长，宸妃和明妃也不是每次都能听到九公主的心声。
宸妃只能猜测，齐桓修让她抱着九公主上朝，应该是他也听到了九公主的心声。
明妃之前也是能听到的，现在跟她一样，偶尔也听不到。
皇后娘娘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句。
至于其他人，宸妃就不知道了。
宸妃和明妃对了个眼神。
两人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九公主的心声，长公主可千万别听了去才好啊！
*
好像是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偏颇长公主一般，齐桓修这几日都宿在长秋宫。
虽然皇后不能侍寝，但后宫几个能侍寝的也不待见他，所以齐桓修住哪里都一样。
一连住了五日，妃嫔们再聚在一起玩的时候，就有人开起了齐桓修的玩笑。
“如今咱们姐妹对皇帝爱答不理的，陛下他偶尔想来后宫都没处可去，怎么陛下不提着选秀呢？”
“是啊，陛下如今登基六年了，才选秀一次。就算陛下自己不提，前朝也没人提吗？”
还真就没有！
婉德妃看得通透，笑道：“高位都被咱们几个给占了，再把自家女儿送进来做什么？”
如今妃位以上除了还有个皇贵妃的位置空着，其他都满了。
而且高位的娘娘们都有儿有女，即便是后来的秀女受宠，也不可能贬了哪位娘娘，再去提拔后来人。
毕竟还要给皇子和公主们留着脸呢！
而那皇贵妃的位置，只要有脑子就不会去肖想。
皇贵妃位同副后，皇后如今儿女双全，又没有错处，齐桓修只要不是想打金兰国的脸，就绝对不会设皇贵妃！
除非皇后的儿子不立储，齐桓修为了太子，才会提拔一个皇贵妃。
这点道理官宦人家自然都懂。真金白银培养出来的贵女，好好地拿去跟门户相当的人家联姻，巩固政治基础不好吗？
何必把好好的闺女送进宫来给高位磋磨！
如今这宫里可是有个出了名跋扈的明妃，还有个出了名妖孽的宸妃，偏偏这俩还绑在一块儿，下面的小妃嫔若是不能入庆历帝的眼，能过得好？
宸妃之后，齐桓修也不是没提拔过伺候的人，可如今谁还记得宫里曾经有个罗选侍？
这后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低位分的嫔妃，若是有个子嗣还好，若是无宠无子，送进来岂不是坏了姑娘一生的幸福！
这些道理，朝堂上那些个人精子岂会不懂！
九公主向来最爱听娘娘们的八卦，皇后娘娘有时候也会故意说话给九公主听，就是为了听她的想法。
就像这会儿，九公主不由得又掐了掐小胖指头。
【唉，只怕是消停日子要到头咯！逼着父皇选秀的人，明儿个就要进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