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注意的角落,阑一目光沉冷,左手上缠着一段难以察觉的红丝细缎抖了抖,上面的金色铃铛晃了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边的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纷纷移向慕尖尖,从先前的轻视转为了探究与讨好。
慕尖尖见桑晚月与令狐濯玉都挡在自己面前,本来担心金绸被抢,如今看来也不会发生了。
原书的金乌祠女修……也就不会出现了吧……
稀稀落落的雨声不断溢入耳中,即便是有真气护体,在冲刷掉血腥腐臭味的同时,也给人阴湿不适之感。
四人的绸带都已集齐,如今只需要找个安稳的地方修炼稳固真气便可,正准备离开。
夜无络就朝着桑晚月走来,慕尖尖见男主笑得妖孽,心中翻了个白眼。
“准没安好心。”她瘪嘴吐槽。
“没安什么好心?”低低的人声从耳边传来,隐隐传来一阵铃铛响。
“钓鱼,就硬钓。”慕尖尖咬唇,话落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旁边的是师兄才对,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陌生?
慕尖尖猛地转头,刹那空间轮转,竟是产生了虚幻流速感,双眼无力垂下,等到她再次清醒,竟已经身处陌生的房间之中。
面前的人约莫二十左右,悬浮在半空中抱着左腿,另一条垂下摆动,面色白净,额头上带着佛寺法僧的木珠,长及腿部的黑发被扎成了无数条细辫,漂浮在空中。
来人撑着头双目死死盯着她,带着猎人终于捕获垂涎已久猎物后的兴奋。
佛珠、细辫、脚不触地,不辨男女。
“四派”之一金乌祠修士,书中如此描述,爱打扮有洁癖。
慕尖尖一直认为这样描述的人是个女子,但如今看来,倒像是个变态男!
危险。
——
“姐姐!”令狐濯玉眼睁睁看着慕尖尖在自己面前消失,他不可置信地四顾,却没有任何身影。
“花花,你能感受到姐姐的气息吗?”急切的声音伴随着细蛇的嘶叫。
明明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桑晚月听到令狐濯玉的声音就立马转身,她看都没看一眼夜无络,便动起神识探索,她将目光定在一同不见的池闻卿身上。
脑中想起少女纯善的笑容,心中划过一阵祈祷。
——
原书哪怕是筑基圆满的桑晚月碰上他,也躲不过男子的空间流波,哪怕是用了“断指”血逆术,只是多撑了五分钟等到夜无络地赶到。
夜无络体质特殊,结丹压修来到秘境,也仅仅打了个平手。
男子带着金乌祠一贯的佛珠,却有着独树一帜的真气秘法,他可以通过调动空间中的灵力产生碎波,从而会产生隔断空间的效果。
这也是刚刚把她从南殿带到这里,也是这个原因吧。
正是因为太熟悉剧情了,所以慕尖尖才对面前的形势无比清醒——
打不过、逃不掉。
哪怕是对方还没有显露任何杀气,她站在地上的双脚上似重如千斤,不敢挪动半分,冷汗从慕尖尖的鼻头滑下。
“吓傻了?”男子头上带着的木珠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你的气息很好闻。”
他哪怕是走到慕尖尖跟前,脚完全没有触到地上,踏在虚空中显着道道波纹。
“你把金绸给我,再答应做我的木偶,我可以饶你不死,好不好?”
慕尖尖抬头时仍在不停颤抖,等到她与男子对视后,见到了对方黝黑眸子后的血腥风雨——那是在看蝼蚁时才会带上的眼神。
一种委屈与不甘从慕尖尖心头升起。
理智告诉她,她现在打不过对面,应该选择和当时刚到南岭客栈救下掌柜时的方法,圆滑活络保命要紧。
可是如果把金绸交给他后,第二关测试就快结束了,黑绸也被拿得差不多,她真的有把握逃掉、再将绸段凑齐吗?
慕尖尖闭上双眼,她没有把握。
她没有把握,就代表在接下来的秘境她不能继续下去,师兄会走原剧情被做成人形蛊带回瀛洲。
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后,再被万人辱骂厌弃,被打败被封印于圣莲亭。
屈幽见少女闭上双眼后,以为对方是不想反抗了,他勾起满意的微笑。
这次来秘境还是很有收获的,至少得到了一个他喜欢的人偶身体。
屈幽左指一抬,缠着红色丝线的金铃便出现在他手中,红线浮动宛若细密的蚯蚓,想要往少女的体内钻去时,就见面前的少女身下出现一个白色羽毛,朝着后门疾驰而去!
她竟然还能动?
诧异后是慢慢的不悦,屈幽冷眼一瞥,繁金殿的空间转换不错,但他的真气主修便是这个——
你要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啊。
——
哪怕是已经穿梭了好几个房间,慕尖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她现在握着身下白凤羽的手还在不停颤抖。
很多时候常说,恐惧来源于未知,可对于慕尖尖而言,这是剧本设定的百分百攻不克的难关,而她却要去改变既定结局,去拼那个亿分之一的可能性。
铃铛声在耳边响起,慕尖尖的白凤羽停转,她瞬间转身翻跃落到另一壁的下一秒,巨大的白色羽毛就凭空被切割成了两段!
甚至房间被布下符术的地方都被波及产生了裂痕,这是何等恐怖的真气!
慕尖尖没有时间心痛思考,她正欲再度跑向另一个房间,耳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你的反应速度真的很快,但也仅限于此。”六面墙面上的门没有一个开合,屈幽竟凭空出现在慕尖尖身后,“当我的人偶吧,不会很痛苦的。”
竟是躲掉了那一击么,亏他还用了六成力,因为他的金铃响声?
“不。”
慕尖尖吐出这个字的刹那,红线牵引着的杀机落下,她将空间袋中的玉剑取出,可还未相碰,就应声而断。
躲避不及,一道血色长痕从右肩直达手背,鲜血涌出的速度立马沾上了衣裙,慕尖尖只觉深刻的刺痛感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