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请村长吗?”陆玲儿问道。
“请个屁啊?”杨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即转头对邱月说道,“做饭。”
“没空!”谷云措直接拉住邱月,“姐,今天我们下馆子。”
这?
邱月有些为难。
但谷云措狠狠捏了一下她的手。
瞬间,她不说话了。
而一旁的杨氏和陆玲儿一听要下馆子,立马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你们干嘛?”看到两人拍拍衣服跟上来,谷云措问道。
“不是下馆子吗?”杨氏笑答。
“我请我姐,你们哪儿来的脸?”谷云措丝毫不留情面,拉着邱月就走,看到陆玲儿挡道,“滚开。”
徒留那两母女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然后,又是一阵乱骂。
邱月走得很犹豫,不仅是身后的骂声让她迟疑,她还在想这样丢下杨氏是不是不孝。
谷云措倒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路东拉西扯,听得多了,邱月也渐渐豁然了。
骂吧?
大不了回去赔罪。
很快,两姐妹就到了巴县场镇,谷云措大手一挥,直接就是一桌硬菜。
“措儿,这太多了吧。”邱月有些不好意思。
“多啥多,你呀,身子那么弱,多补补。”谷云措给邱月夹菜,“你知道的,邱叔年纪大了,迟早会离开谷家。”
说这话,谷云措不怕邱月误会,邱叔离开谷家,并不代表谷云措就不管邱叔。
“早在父亲离世之前,邱叔就提出要回家养老,但我爹没放人。后来听说你丈夫病重过世,邱叔立马就辞了工作说要去万县陪你。结果怎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现在你终于肯听他话搬回重庆,哪知道却把你婆母来回来了。邱叔这是养了你,还要养你的婆母和小姑子?”
听到这,邱月红了眼眶,嫁出去八年了,她就回过重庆两次。
还是在丈夫未亡时。
说起来,刚出嫁时杨氏对自己也没那么苛刻,至少允许她上桌吃饭。
可丈夫离世后,杨氏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仅严控她的行踪,更是将家里所有活交给她。
仿佛,只要把儿媳的时间给占满,她就没空去想要不要改嫁。
邱月刚开始还反抗,可在一次争执中,她不慎动了脚。
正是因为这一脚,她成了村里人人唾弃的恶媳妇。
村长甚至开大会把她当成不孝的典型进行公开批评,还硬逼着她背诵《二十四孝》。
邱月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绑在高台上的尴尬和难堪。
就这样,指指点点的生活就像一把锉刀,终于磨平了她的韧性。
她,学会了“孝”。
“我对不起爹爹!我孝顺婆母,反而忽略了他。”邱月掩面痛哭。
“不,你恰恰说错了。做媳妇的,就应该对婆母好。”谷云措接口道:“那是一种高尚的品德,是孝媳,是贤媳。可是,孝顺和贤惠也得分情况,愚孝才是你对不起邱叔的地方。”
谷云措拉过邱月的手,她的指尖全是厚厚的茧,瞬间,她的眼中满是心疼。“邱叔养你这么大,难道就为了让你去别家当牛做马?他都舍不得让你干的活,你却在别人家干的不亦乐乎,你说,这哪个当父母的能受得了?”
更何况,杨氏对你并不好!
“女人啊,要学会生活。可生活不是简简单单的柴米油盐,它还得有糖的甜,有醋的酸、有花椒的麻,有生姜的辛……”
你,缺的太多了。
邱月看着谷云措给自己碗中夹得的每一样菜,她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糖醋排骨、酸菜鱼片、姜爆鸭子、咸菜烧白……
她,应该拥有各种味道的生活。
而不只是苦!
“谢谢你,措儿!”邱月笑了,她想她明白了生活的真谛。
而听到邱月说要来农场上班,谷云措也很开心,临了还不忘调侃一句:“你上班了,家里的饭谁做?”
“谁饿谁做。”邱月昂着头,“对了,你们农场包午饭的吧?”
“哈哈,别人不包,你全包!”
饭后,谷云措又说约邱月去喝茶。
邱月拒绝。
“怎么?”
“我婆母他们还在家,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谷云措差点给她一脚,但她忍住了。
也对,她被打压了这么多年,有些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
给她时间,她相信她能塑造好自己。
“哈!你个恶女人。赔钱!”
邱月的胳膊被人拉住。
她下意识的抬脚,但刚提起脚尖,又放了回去。
而谷云措也一脸错愕的看着那男人:“伊旗?”
原来他叫伊旗。
谷云措看看他,又看看她,“你们两个认识?”
“哼!”伊旗冷哼,傲娇的别开头。
“见过,不熟,偷东西的贼。”邱月也别开头。
“喂,女人!我说过了,我不是偷。”伊旗不满。
“不是偷?你拿西红柿的时候云措知道吗?商老板知道吗?还有那个叫什么飙的,飙血大哥知道吗?护卫也不知道。不问自取就是偷。”邱月已从护卫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飙血?
谷云措装作没听到。
就算听到了她也不打算现在纠正,毕竟眼前的场景更好看。
“呀呀呀!还不问自取。”伊旗一脸嫌弃,随后看向谷云措:“说,我是不是偷?”
靠!
谷云措被那个“说”字吓一跳。
他是在吼她?
不等谷云措回答,伊旗又看向邱月:“看到没?谷云措都没说话,就你有嘴叭叭地。”
“云措……”邱月的声音带着一种娇嗔。
谷云措往后退了小半步,你们聊,我就一个过路的,勿扰。
但显然那两人斗嘴已经到了要分胜负的时候,谷云措就是那个做判决的人。
“你还想不想运盐了?”
“你竟然拿生意威胁措儿?无耻!措儿,你就说,还要不要人帮你管农场了?”
谷云措脑袋疼。
她从来没发现伊旗这么幼稚,还有邱月,似乎看到了她16岁的样子。
真好!
“我不太舒服,我想先走。”谷云措道。
“不舒服?”伊旗脸色一变,拉住谷云措上下一打量,脸上的在乎表现得很明显。
正当谷云措感叹这人恢复正常时,就见伊旗转过头对邱月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恶妇!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