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尚书府内灯火通明,才是深秋时节,阖府上下就感觉到寒意沉沉。
自菊花宴宁母当众出丑后,整个人就困在房中似魔怔了终日不愿见人,泼辣的宁小姐出嫁后府里变得更是安静,宁岑近日下朝后就在书房处理公务,长公主殿下整日里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公主殿下,有人送来一封密信,还有一个包袱。”下人将物品呈上给长公主,长公主轻柔着太阳穴,皱眉接过。
展信一看,长公主气的拍桌子,桌上的茶盏应声蹦了两蹦。
屋里的下人慌忙应声跪下,送信的丫鬟战战兢兢说道:“请公主息怒。”
长公主院中的下人纷纷察觉,这段时日以来,公主的性格尤其易怒,稍有不慎便要打要杀,虽说她骨子也不是良善之人,但最近越发火大,好像被谁拿捏住了似的。
送信的丫鬟跪在地上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老天保佑,公主可千万不要因为信的内容迁怒于她。
好在桂嬷嬷回来及时,温声劝住了公主,公主虽面有怒色,但还是慢慢靠回椅背上。
桂嬷嬷道:“行了行了,一群没用的废物全部下去吧。”
“我的好公主,这是怎么了?”桂嬷嬷见人走了,细声细气的问道。
长公主没好气的将信纸往桂嬷嬷脸上一扔,桂嬷嬷看完之后面色通红,默了默道:“那公主殿下去还是不去?”
长公主陆愉仪不情愿的动了动身子,幽怨说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里还有选择的权利。”
桂嬷嬷连忙扶着她起身,又给她端上茶水。
陆愉仪细细饮了一小口,慢慢打开同信一起送来的包袱,看见抖落出来的衣服,“啪”地将茶杯摔落在地,杯中茶水撒了一地,茶盖“咕噜噜”滚出老远的地方。
见状,桂嬷嬷用袖口按了按额上的细汗,又道:“公主殿下息怒啊。”
陆愉仪将包袱里的衣服抖落出来,桂嬷嬷一见,很是吃惊,红色薄纱敞胸裙,配上蚕丝内衬,这衣服别说不符合公主穿着,天底下任何正经人家姑娘会不穿的,倒像是青楼里的姑娘为了给客人助兴所穿的。
极其香艳,令人浮想联翩。
抬眼看看长公主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难堪,桂嬷嬷立刻谨慎的将衣服重新装好,免得待会长公主又要发作。
长公主一向以国朝最尊贵的女子为人设,何时能够允许别人这般折辱。
“公主莫急,老奴这就将这身衣服去烧掉。”桂嬷嬷说罢,就要往屋外走。
“慢!”长公主经过一番挣扎,又开口道,“留下吧,你去吩咐底下人备马,明日去空山寺。”
桂嬷嬷应声,将衣服放好,便退下了。
空山寺是国朝最大的寺庙,最是清冷古朴,坐落在净空山上,淡淡山雾经年围绕,似有缕缕仙气笼罩。
雾色刚刚散开些许,在寺庙中最里的一间厢房内,已有人等候多时。
屋内陈设简单雅致,桌上放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香炉,隐隐发出类似兰花的香味。
“咯吱——”门扉响动。
一名身皮白色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那位等候多时的男子听闻响动,缓缓侧身。
“陆愉仪,几日不见,我可想你的紧,你的皇帝弟弟给我准备了不少美人,我用着都没你有滋味。”说话之人,一双鹰眼,面庞英俊硬朗,嘴角微微邪笑,不是卓定还能是谁。
“你最好适可而止!本公主的耐心是有限的。”陆愉仪气愤的看着他,目有血丝,
卓定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她的不客气,走近她身前,轻轻替她解开斗篷,说道:“你肯来见我那就是代表你也想我,既然如此,有何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