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业微做思忖,对她行了一礼后,坐了下来道:“小姐,今日特意相邀,所为何事?”
“公子如今在御史台,过得可还好?”赵韵宁微微一笑,并未结果他的话茬,自顾自说道。
说到此事,石楠业又起身,恭敬的对她行了一礼,道:“说起此事,还需多谢小姐,虽说御史台监察百官容易得罪人,但也算为民安太平,总比在御书院整日抄抄写写来的有用。”
赵韵宁微笑,“我与公子既然是同盟,那自然是该互相扶持,无须客气。”默了默,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对石楠业道:“公子初来京中,想必对京中朝局所知甚少,这是我写的各方势力的名单,还列举了一些正直有抱负的好官名单,想来公子应该用得上。”
石楠业将信纸摊开,一看,转疑为惊,道:“小姐,这份名单你是从何而来?”
一张薄纸,将朝中忠恶分的干净,若是她是一个普通高门贵妇,又如何知道这些。就算是楚王,多年不在京中,业不可能将朝中势力分析的如此透彻。
“公子不必管这名单从何而来,只需好好利用即可。”说着,她拿起茶盏饮了一口。
石楠业细细看了一番名单,将上面所言尽数记于脑海,此时,才发现今日同行的也有宁岑的眼线,好在自己今日未曾过多言语,否则言多必失,必然暴露了自己。
“名单中不乏在御史台中的忠良之士,公子大可与他们相交,这样对我们所谋之事也有好处。”赵韵宁看着他,言语间稍稍多了几分肃然。
石楠业对上她的视线,顿时心中一动,这是一双流淌着浩瀚书海的眼,看起来似曾相识。他想了想,道:“今日楚王殿下,在殿上揭发了宁岑与黄升勾结贪墨之事,陛下大为震怒,不知小姐可知?”
赵韵宁听见他这样问,指尖微动,冷笑一声道:“呵,多行不义必自毙。”
随后,她美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反问道:“公子对这件事怎么看?”
“宁岑此人诡计多端,奸诈狡猾,很难抓住把柄,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了,定不能放过。”石楠业有些愤恨,对于这种蛀虫,他向来难以容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韵宁缓缓摇头,想一次就解决掉宁岑,这并不可能。
她站起身来,转身走到窗户前伫立,许久,才回头道:“不过,他既然能露出一次尾巴,必然会露出第二次,我们来日方长。此次,长公主一定会联合各方势力保下宁岑,公子只需中立韬光养晦即可,免得被盯上。”
“这......”石楠业看着她,心中虽生愤愤不平之感,但想了想后,又觉得她说的道理,于是,他强压下心中不甘,对着赵韵宁点点头应下。
……
宁岑回到府中,便去找了长公主。
“愉仪,为夫对不起你,我就不该错信那黄升,如今引得圣上震怒,怕是连累了你。”他眼眶通红,说话时,向前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一脸柔情中又带着丝丝懊悔,似在为自己连累了陆愉仪而自责。
长公主看着他的表情,心中顿生柔情一片,她反手抱住了宁岑,满腔爱意道:“岑郎莫慌,我来为你想办法,你先和我说,今日参你的是何人?”
“唉。”宁岑抬头,看向长公主,又重重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
“是陆霁远?”长公主也不是傻子,在宁岑稍稍引导下,顿时将目标锁定在了楚王的身上。
“楚王殿下刚回京中,需要立威,我又能如何?”宁岑松开了怀抱,转身坐下,用力拍了拍桌子,双眼露出了丝丝愤然之色。
“岑郎你莫慌,这朝中还不是他说的算的,我这就去打点,实在不行,我就进宫求陛下,有我在,总会保你无虞。”长公主看着他这般模样,顿时心中难受莫名。
“愉仪,你切莫为我的事情奔波了,我不忍看你这样。”宁岑见目的已经达成,心中顿时一喜,但面上却挂着恳切,一脸不忍陆愉仪奔波劳累的心疼样。
长公主看着他,俊俏的脸上愁云惨淡,更是不忍,立刻安慰道,“岑郎你我一体,何谈为难,你且放心。”说罢,不忍多看宁岑一眼,便去写信联络朝中势力了。
若是她此刻回头,就能看见宁岑容貌出挑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像夜间的罂粟花开,既危险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