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找一下国内的相关行业,看有没有研发液晶屏的企业,收集资料后给我审阅。
公务机的购买,由管家团队负责。投资公务机公司和液晶显示屏由安远资本负责。一会你可以打电话的时候就立即将情况告诉林良栋和安远资本的康庆丰。”
刘璋认真的一笔一划都记录下来,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说道:“老爷,已经记下来了。”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了西平市。
出了机场,有一辆考斯特客车直接停在他们面前。
这是租赁公务机时附带的。
一别三个月,夏遥和安康心中都有些难以言表的感触。
说是近乡情怯,他们对家乡的感情已经在上一世被磨灭了,唯一能够值得挂念的只有奶奶跟姑姑一家。
“老夏,你要回去看看你爸和大哥吗?”
“不用看,过段时间我打电话给大哥,让他带爸爸过去看看。”
夏遥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夏遥对自已的母亲还是那个势利的姐姐一家,亦或是大嫂和几个侄儿都没有好感。
前世,夏明达过世才一年时间,安康刚读初中。有一次安康因为连续高烧,最后得了脑膜炎需要住院治疗。当时安士杰已经被骗了,投资也失败了。一家人身上就凑不出给安康住院治疗的钱。
那个时候,李恒已经下岗多时,安红又要照顾陈梅,又要负担一家人的开支,生活已经很拮据了,安士杰和夏遥都没有想过靠她们一家帮忙。
当时安康病症还不算重,问过医院只需要大约三千多就可以治好。可那时安士杰和夏遥搜遍全身也只有几百块钱。
夏遥只好厚着脸皮去娘家求助,结果被姐姐和姐夫一顿羞辱。夏远倒是要借,结果被大嫂苦死苦活缠住。为了不影响大哥一家的感情,夏遥只好出了娘家。
可是路已经被这几年的借款和谣言堵死,区区三千多块钱根本借不到。
就在夏遥快要被这笔钱逼疯的时候,安红带着四千块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一进家就痛骂了安士杰和夏遥一顿,“咋了,嫌你姐穷就不要康康的命了?我告诉你们两个,要是不把我大侄子治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钱不够,老娘卖血去,怕什么?”
那一天,夏遥哭得撕心裂肺。
从那一天起,夏遥再也没有登过娘家门一步。连老娘刘林珍过世,夏遥只是托人送了礼金。
从那天起,夏遥对那个家就死心了。
夏遥知道,对于娘家人来说,自已自从嫁给安士杰那一天起就病了,得了一种叫穷的病。
病是会传染的,所以娘家人怕。
考斯特开进安红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安红前世住了几十年,直到李宝珠大学毕业,结婚生子后赶上拆迁才搬走。
老小区,设施不完备,院子也很狭窄,考斯特进来后只能倒着退出去。
没有管邻居们的议论,安士杰和夏遥牵着安康,带着大堆小堆的礼物来到了安红的家门口。
随行的人被安士杰安排在车上等。一是不想那么张扬,二是安红家也坐不下那么多人。
时间还早,安红和李恒还没有下班。
门是陈梅开的。
“妈。”
“妈。”
“奶奶!”
看着眼前三人才短短两三个月不见就大变模样,陈梅心头一阵恍惚。
“来了?”
“奶奶,宝珠妹妹呢?”
“你个小皮猴,妹妹在房里睡觉。”
“我去看妹妹去。”
安康知道老爸老妈要和奶奶讲话,自已在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夏遥对自已的婆婆很尊重,老太太没有多少文化,但有一颗善良的心,不爱多话,只会低头做事。
儿女有了工作以后,她也没有要求儿女给自已这了那了。
按照她的说法,把一双儿女供出来,就是完成了对老安家的责任。自已嫁到安家,已经在前几年享过福了,后半生就当是提前享福的付出。
宝珠长大读小学后,老太太离开了安红家回乡下去了。
姐弟俩再怎么劝都不听,说乡下的地不能荒了。
其实他们都清楚,老太太没有文化,也没有啥本事,只能种种地,有收成了补贴一下经济拮据的姐弟俩。
在最困难的时候,老太太隔上一段时间,总会不顾晕车从乡下来到城里,从怀里掏出一个层层叠叠包着的纸包,把一小堆毛票拿出来送给安士杰和安红。
这些毛票每次都不多,少的时候几十,多的时候三两百。
这些钱的背后,代价是老太太脸庞上越来越密集的皱纹和越来越弯曲的脊梁。
“妈,跟您说个事。今天我是来接您和姐姐一家上京城住的事……”
安士杰没有说完,老太太就不愿意了,“我不去,家里那些田地还等着我去呢。”
“妈,您听我说完……”
正说着,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小杰,夏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门一开,就听见安红的大嗓门。
今天安红下班挺准时,李恒也是一样。
李恒现在单位上效益越来越差,工人们都在混日子。倒是让李恒这个时常加班的人没了加班的机会,每天都能够准时下班或者提前下班。
刚巧,李恒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安红,两口子双双同时回家就见到了弟弟一家。
夏遥起身将安红手中提着的一小包青菜接过来,“姐,姐夫,我们刚到了几分钟。”
安红用手拢了一下头发,爽朗的说道:“这次回来不会马上就走吧?”
“姐,姐夫你们先坐下,有件事需要和你们商量。”
安红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赶紧坐下抓住夏遥的手问:“咋啦?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等夏遥回答又扯着嗓门喊:“老李,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拿来给夏遥。”
安士杰哭笑不得,赶紧一把拉住安红和李恒,“姐,姐夫,你们坐下听我们说完好不好?”
把安红和李恒拉在沙发上坐好,安士杰把刚刚自已随手放在沙发靠背上的一个黑色真鳄鱼皮装饰着黄金logo的公文包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