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你这猪咋卖?”玉娇娘问苏樱。
“啊?”苏樱愣住,走的着急,忘了打听价格,“阿姐给多少?”
“娇娘我做生意童叟无欺,虽说这乡里就我一家贩肉,我还是按县城的价格给你算吧,整猪十文一斤,去掉下水的话十三文一斤。”玉娇娘难得大方一次。
“娇娘,你这生意怕是要亏本!”老街坊不赞同,别人几句好听话把她吹晕了。
羊肉才十五文一斤,野猪肉就算卖十五文,去掉皮毛、大骨,一斤顶天赚一文不到,三百来斤的毛重,去掉下水,也就二百五六十斤,才赚二百来文。
换做自已,懒得费那个力气。
“无妨,今儿高兴,少赚就少赚,便宜点儿早些卖完。”玉娇娘不在意道。
“那就去掉下水算吧。”苏樱听老街坊这么一说,知道人家确实给了不低的价钱,就没再还价。
“成!那就过称吧!”玉娇娘拿出一杆大秤。
杨大郎几人抬着野猪过秤,三百二十六斤。
待会儿还要去掉下水,下水大概有七十斤左右,净重二百六十斤算的话,得三千三百八十文。
“娇娘,这里没那么多现钱!”董郎君收钱,自然清楚钱匣子里的数额。
“还差多少,你回去取。”玉娇娘在摊位边上搭的灶上烧水,准备烫猪毛。
“唉!”董郎君忙放下手里的活,回家取钱。
杨大郎几人也没闲着,一起帮忙将猪抬到水槽里。
“那些下水我们能带走吗?”苏樱想到几十斤下水扔了可惜。
“行啊,说好了去掉下水,这下水自然是你们的!”玉娇娘正愁怎么处理呢,“还有些羊下水,要不要?十文钱拿去。”
“要、要!”苏樱忙点头。
“阿樱!”、“女娘!”苏步成、杨大郎喊道。
这东西没人吃,还花钱买,疯了不成?
“没事儿,回去了再说。”苏樱回头冲父亲笑笑。
忙活了一通,刮毛剖猪,下水有七十五斤,净重二百五十一斤。
“三千二百六十三文,再去掉十文羊下水,一共是三千二百五十三文钱。”董郎君还在掐指算,苏樱直接报出数字。
“?”众人一脸愕然,这么快算出来?
董郎君不信,手忙脚乱算了半天,果真是三千二百五十三文。
“女娘是如何算出来的?这么快?”董郎君谦虚请教。
“心算!”苏樱笑。
“可否教与董某?”董郎君来了兴趣。
“今日不得空,我们还要去县城,改日再说吧!”苏樱道。
三千多文钱不是小数字,一千文一串,称一贯钱。
一贯重约7.5斤,三贯22.5斤,加二百多文散钱,叮叮当当挺沉的。
还有一大包猪下水、羊下水,装了一大背篓。
“女娘,下次有货还卖与我!”临别,玉娇娘对苏樱道。
“好说,我们在荒沟村,阿姐是个爽快人,以后有好的还来找阿姐!”苏樱笑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肉摊。
“大家都护着苏郎君,切莫让人把钱给偷了!”杨大郎吩咐众人。
“省的!”众人多少年了没见这么多钱,都紧张的不行。
“杨大伯,咱们去杂货铺、粮铺看看,买些东西,一会儿他们先回村,正好带回去。”苏樱建议道。
到县城卖完猪,再买东西,又重路又远,不如这里买省事。
“成,咱们去看看!”杨大郎觉得有理。
“胡饼、胡饼!”、“汤饼、汤饼!”路过食肆,伙计在门口卖力吆喝。
炉子里的胡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众人盯着胡饼烤炉,不停吞咽口水。
“咕咕…”肚子不约而同鸣叫。
早上吃的饭团早就消化光了,抬着大野猪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会儿又饿又渴。
“胡饼、汤饼咋卖的?”苏樱问。
“素胡饼两文一个,汤饼三文一碗、粥一文一碗。”伙计热情道。
“三十个胡饼、十五碗粥。”苏樱点道。
“诶,好嘞!女娘店里请!”伙计恭敬道,冲大堂喊,“三十个胡饼、十五碗粥!”
“女娘!这太奢侈!”杨大郎一脸肉痛。
三文钱可买一斤陈米,这一顿吃下来,就是二十多斤陈米,够一大家子喝大半月的粥。
“放心吧,杨大伯,人不吃咋有力气干活儿?一会儿要带回去的东西可不轻,不吃饱哪行?”苏樱笑道。
苏步成没吱声,这一路他们父子偶尔换着抬了一下野猪,大部分时间都是那几个壮汉抬。
此刻两脚发飘,想来壮汉们不比自已轻松。
背篓放店门口,大家进店坐着,等胡饼、粥上桌。
“你们赶紧吃,吃了换裴三郎他们!”杨大郎对抬野猪的几人道。
集市边上还有六七个人守着另外两头野猪。
“省的!”壮汉们大口吃着胡饼,喝着热粥。
一人两个胡饼、一碗粥。
大家都只吃一个胡饼,没一会儿起身抹嘴,把剩下的一个胡饼揣怀里,去换人。
裴三郎几人很快找来,一脸喜色,“今日发大财了!吃这般好!”
“快吃!发大财也是沾了苏家女娘的光!”杨大郎笑道,“你们且吃着,我们去杂货铺逛逛。”
结账时,苏樱又给每人添了一个胡饼,一共花了一百零五文。
看着数出去的铜钱,杨大郎直捂胸口,太败家了,三十多斤陈米没了。
来到杂货铺,铺面不大,摆着坛坛罐罐、扫帚簸箕、大小木盆、水瓢、以及锄头、铁犁等一些农具。
“几位想要啥?”祝老汉上前招呼。
杨大郎、苏步成看向苏樱,要买的东西太多,不知她要先买啥?
“呃,老人家,可有大水缸?”苏樱只见到小的坛坛罐罐。
“大水缸?有、有!请随我来!”祝老汉带着众人到后院。
后院里堆了不少杂货,大水缸上下两层摞着,有七八个,上面落了不少灰尘,风吹日晒了不少时间。
“就这几个?”苏樱以为很多。
“女娘要多少?”祝老汉心中一喜。
这大水缸一年到头难得卖出去几个,这批货囤了两年多,只卖出去四五个。
“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个!”
“嘶!女娘确定要那么多?莫不是戏耍老夫?”祝老汉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