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公不作美,众人才刚躺下休息。外面突然有电光闪过,雷鸣紧随其后。
不到片刻,下雨了。
滴答,滴答……
外面下大雨,破庙里面下小雨,众人只能起身重新找位置。
到最后,一家人全都缩在一起,挤成一团。
唐怀柔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却没马上睡觉,而是对谢奉之道:“你信得过我吗?”
她这话突如其来,谢奉之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唐怀柔一耸肩膀,“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信得过我?”
“当然!”
谢奉之不再犹豫,轻轻点头。
他以前对唐怀柔确实没几分好感,甚至恨之入骨,就如他自己所说,若不是唐怀柔在许褚面前作伪证,谢家人怎会沦落至此。
可后来唐怀柔做了种种努力试图挽回,即便不如人意,可到底保住了谢家所有人的性命。
在这个过程中,谢奉之对她的恨意消减不少,逐渐被感激所取代。
唐怀柔伸出莹白的双手,“既然信得过我,那就把你们身上的银票全都交给我,我再去买些东西来。”
唐怀柔昨天虽然带来不少吃食,但谢家人口众多,就这一天功夫,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那其中大部分都是零食和速食,根本不压饿,再加上他们每天都要走很多路,就更不顶饿了。
谢奉之愣都没愣,立刻脱下残破不堪的鞋子,拿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银票递到唐怀柔手中。
“二奶奶,你要银票做什么?”
谢云则好奇询问,宋翠英赶忙抱住他。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二奶奶如何吩咐,你如何照做就是了。”
她身体力行,第一个脱下鞋子,把银票递了出来,还握住唐怀柔的手重重的拍了两下。
“婶婶,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你拿这些银票做何用,但我想一定有你的道理。”
“我们谢家所有人的命都是你救的,即便你带着这些银票走了,我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宋翠英别看脾气挺暴躁,但她是个明事理拎得清的主。
这些银票是许褚送来的那一箱黄金才换来的。
而许褚是为了收买唐怀柔才送的黄金。
说到底,这些银票本来就是属于唐怀柔的,她现在收回去也无可厚非。
再者,谢家人从上到下,一直视钱财如粪土,自然不会霸占着不放。
谢老夫人也紧随其后,掏出银票一并献出,说的话和宋翠英相差无几。
唐怀柔哭笑不得,“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拿着银子想跑路,我是再去买些吃食来。”
“只可惜没有火,也没有锅灶,我就算买来了米面,大家也吃不了。”
话音刚落,唐怀柔突然想起来了,她可真是笨啊,简直笨死算了!
买不了米面,她可以买馒头啊!
那玩意儿都压饿,一人吃两个就差不多了。
之前唐怀柔的注意力都放在方便速食上,想着怎么快捷怎么来,却忘了谢家人每日步行五十里路的事了。
幸好现在还有机会补救。
谢家众人根本听不懂唐怀柔在说什么,但手上的动作十分整齐。
连同最小的谢云则和谢云烈也抠得干净,鞋子里一张银票都没留。
握着那整整一厚摞的银票,唐怀柔热泪盈眶,突然起身朝着众人鞠躬。
“大家请放心,是我把你们害到这一步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唐怀柔心中清楚,在流放路上。犯人是不能逃跑的。
一旦逃跑,就是自寻死路。
皇帝完全可以下全国追杀令,到时不管他们跑去哪里,最终的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这条路不管到底有多艰难,也不管他们该如何熬过去,都要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北地。
只有到了那里,才算是真正自由了。
天高皇帝远,海阔凭鱼跃,谁还会把皇帝放在眼里?
除了谢云则以外,没有人询问唐怀柔要这些银两究竟要做什么。
唐怀柔伴着滴答滴答的雨声,走到远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闭上双眼。
她刻意的让自己回想谢奉之这几日受的伤害,还有昨晚的紧急情况。
当她的心率再次跌近一百八时,唐怀柔身子已经回了现代。
她睁开眼睛,看见墙上的钟表指向晚上八点多,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这次回来是专门去找自己老师的。
唐怀柔的师傅也是研究历史的,对她非常好。
这个时间点,他还没休息呢。
唐怀柔顾不上喘口气,马不停蹄的爬起来。
她紧握着一堆银票装进包包里,把包套上好几个塑料袋,确保看不出任何异常,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说实话,她很怕半路碰到个抢劫的,汴唐这个朝代,留下的史料实在太少了。
留下的古董更是寥寥无几,正因如此,凡是和汴唐有关的古董,都非常值钱。
这下好了,唐怀柔一下子带回去数十张汴唐时期的银票。
一张按一百万计算,她可不是发财了吗?
晚上八点多,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
街上非常热闹还有不少老太太在楼下跳广场舞。
唐怀柔低着头,一直赶路,也不去看别人。
上了辆出租车后,直奔老师的住址。
约二十分钟后,唐怀柔敲开老师家的门。
“唐同学?”
张永福看到唐怀柔非常惊讶。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怀柔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包,脸色很凝重,还不停的回头张望。
她很怕有人跟踪自己,虽然并没有人知道她包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但唐怀柔还是心虚的很。
“来来来,快进来。”
张永福把大门打开,还给唐怀柔倒了杯茶。
“老师,您别忙活了。”
唐怀柔把包放在沙发上,一层一层的打开。
“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您帮我鉴定点东西。”
“说实话,这整个考古圈子里,您是我唯一的老师,也是我最敬重的师长,更是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请您认真的给我估个价,我打算全部卖掉。”
听到这儿,张永福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