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理寺公开堂审。
堂审前一刻,叶崇明告知叶覃,齐西元今日确有多次频繁接近公主府,但没有查到相关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与本案有关。
小乞丐到如今,只知道案发当日就出了城门,此后踪迹无人知晓,关键证据消失了,不过大抵猜得出要不是被藏起来了,就是被灭口了。
叶覃惴惴不安地在地牢中踱步,今日堂审怕是难了,未曾想到重生复仇第一步未行,就被算计了。
叶覃刚被押到堂审之中,就看到公主身居高位,从神情可以看出此事对她来讲打击很大。
虽着精致妆容,披雍容华服,但一脸倦容和悲伤的情绪难以掩饰。想一想,公主再居于高位顽劣贪玩,也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失去如同至亲的乳娘怎么能不受打击。
公主眼中弥散着复杂的情绪,愤怒而悲伤,只是看了叶覃一眼,便控制不住情绪,站起身来。
“本公主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愤怒地掌掴了叶覃的脸庞。
叶覃低垂着头,心中也是十分懊悔:“我是被冤枉的,请公主相信我。”
“我与秋桐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没有任何作案动机啊?”
公主低沉着眼眸,声音中愤怒地情绪已消减了大半:“目前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不是有意为之,但这事与你定脱不了干系,你必须证明你的清白,不要辜负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的这一番情意。”
一旁的知府大人,微屈着腰,谄媚着挤出一张笑脸,提醒公主:“殿下,可以开始堂审了吗?”
公主拂了拂衣袖示意知府可以开始,便坐回一旁。
叶覃心中忐忑不安,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衣服。齐西元和甜宁儿这一招确实是让人有些棘手。
知府大人猛地拍了拍惊堂木,叶覃回过神来,先把今天对付了才是当务之急。
“堂下何人?”知府知道在场的他都得罪不起,语气也比往常柔和了不少。
“小女叶府叶覃。”
“关于秋桐死亡一事,你有何话可说?”
叶覃便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堂下的几位听得是各种滋味。
公主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叶覃一个常年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哪有杀人的胆量。
一旁的齐西元见场中事态并未朝自已想要的方向发展,便用眼神示意了旁侧的甜宁儿。甜宁儿急忙站起身来。
“知府大人,叶小姐说的只是她的一面之词,人证物证俱在,怎能只听从她的辩驳?”甜宁儿得意且恶毒地看着叶覃。
知府看了看公主,公主闭着眼未曾有任何指示。那便只有按着规矩来了。
“叶覃,你自称有人绑架你,又有小乞丐为你引路陷害你,你可有人证物证?”
叶覃低着头未开口说话,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解此僵局。虽心中未有主意,仍大起胆子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
“知府大人,民女状告甜宁儿绑架民女。”
甜宁儿听到此话,慌忙地跪了下来。
“知府大人,这不过是叶覃推脱罪责的手段,而且此事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叶覃叫她如此慌忙,心中便有了一些成算:“知府大人,容民女与她对峙。”
“准!”
“甜宁儿,四天前,你在何处?”
“自是在家中,未曾出门。”
“大人,可否召唤甜宁儿侍女问话?”
甜宁儿侍女带入堂中,一脸茫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本大人问你话,如实禀告,所有半句假话,大刑伺候。”知府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心想总算找到一个软柿子捏了。
侍女吓得直打哆嗦,连忙磕头:“大人,奴婢不敢说假话。”
“本大人问你,四天前,甜宁儿在哪里干什么了?”
侍女正打算偷偷地瞄一眼身侧的甜宁儿,被知府威压吓得不敢动弹。
“奴婢,奴婢,那天夫人全程都是奴婢跟着的,都在家中,未曾出门。”
甜宁儿得意地看了叶覃一眼,自已的人怎么可能出卖自已叶覃大抵是想得太天真了些。
“不过,晌午过后,夫人说她有些疲乏,睡一觉,便把奴婢叫出去了,大概有两刻钟的时间。”
叶覃见此时迎来了逆转局面的机会。
“大人,半刻钟的时间雇个杀手完全足够了。”
“你信口雌黄,大人,这不过是叶覃的猜测而且。小女冤枉啊!”甜宁儿用帕子装作柔弱地擦眼泪。
“叶小姐,你有证据证明吗?”
叶覃此刻非常犹豫要不要出她的下一步棋,没能把齐西元拉下水未免有些浪费。
“知府大人,民女认为此事是齐西元和甜宁儿合谋。”
虽然确实抓不到齐西元的把柄,但先拉他下水,败坏一番他在公主面前的好感也是有些用处的。
齐西元冷了一声,这女人未免也太蠢了,虽这事是他做的,但这事办得天衣无缝,他不信她能拿出证据。
此时叶覃偷偷看了公主一眼,确实眼中有点震惊和失望的情绪出现。看来这几日齐西元使了不少劲啊。
“大人,小人理解叶小姐的心情,但此时胡乱攀咬,确实有些不太好。”齐西元仍持着翩翩公子的仪态,让围观的女子小鹿乱撞。
“大人,民女认为绑架是由甜宁儿雇人做的,齐西元知道甜宁儿绑架我的地点,于是他把秋桐的尸身挪到那个地方,雇来小乞丐刻意把秋桐的死栽脏在民女身上。”
众人听到叶覃的推论,顿时感到十分震惊,非常荒谬但又有些合理。
“叶覃,从头到尾,你的陈述都是推测,未有一项实证,这些推测在堂审中是没有用的。你能提供证据吗?”
“麻烦大人唤证人。”叶覃见此还是有些失望,未能达到自已想要的效果,果然想要扳倒齐西元不是一般的困难。
此时风尘仆仆的叶崇明赶了回来,还带着一位中年男子。
“堂下何人?与本案有何关系?”
中年男子趴在地上,甜宁儿见此人十分眼熟,不免有些慌乱了。
“小人阿贵,是绑架叶小姐的人。”
阿贵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至始至终未见到雇凶的雇主真实面貌,所以也无直接证据证明此事就是甜宁儿做的。
甜宁儿此时只有抵死否认此事与自已无关。得罪了公主,她这辈子就完了。
公主震怒,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扔向知府。知府大人瞬间趴倒在地,一只手捂着吃痛地额头。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狗东西,我父皇花钱养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耽误本宫这么久的时间,再不查明案情,提头来见。”说完,大步流星离开了此地。
事情迟迟未能解决,小乞丐的踪影出动全程捕快也未能抓捕到位。
案情一直僵持,虽叶覃的嫌疑已降低,但她是案发现场第一人,却也无法摆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