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晚上吃完饭,黄母望着四个孩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和期待:“明天初二回娘家,我跟你爸准备一早就回你姥家看看,还得再去看你奶。你们兄妹四个就在家自已弄两天饭吃吧。”
四兄妹纷纷点头,大姐黄文荣笑着说:“娘,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已的。你们路上小心,帮我们给姥和奶拜个年。”
徐梦瑶也补充道:“娘,你记得跟他们说,等通车了我们一定回去看他们。”
次日凌晨,黄父黄母就轻声离开了家,徐梦瑶被细微的关门声惊扰时,睁开眼,发现天色还没亮又转身睡去,初二的早上,没有了往常的鞭炮声和黄母的叫醒服务,兄妹四人难得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邱鑫来找文侠玩的呼喊声传来,他们当家作主的第一天才正式开始。
橱柜里还有黄母昨晚炒的几样家常菜,馍筐里也还放着包子。大姐动作麻利地开始热菜,徐梦瑶则在一旁帮忙递盘子。一顿简单却温馨的早午饭就这样准备好了。
饭后,大哥和文侠都迫不及待地冲出门找乐子,大姐坐在煤炉子边烤着橘子,悠闲地看着书。徐梦瑶则是在屋里一张张数着她的小金库,幻想着未来的小计划。
不一会儿,大哥领着虎哥进门,嗓门响亮:“文娟,外面街上热闹得很,电影院那块人挤人,到处是小摊,咱们也去卖爆米花吧!”
姐妹俩一合计,说干就干,急匆匆准备起来,钱这东西就是越赚越上瘾。
而另一边的黄父黄母,经过一上午的奔波终于到了黄母娘家的村庄。刚到庄头,黄母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边捶腰边笑着说:
“哎哟,我这老腰都快坐断了。幸亏车座绑了棉布,要不我这腚还不得磕出八瓣来呢!”
黄父看着妻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就你这二两肉,哪至于八瓣啊,顶多四瓣。”
黄母笑嗔了他一眼:“他爸,你以前休班就几十里路地往家赶,肯定也很辛苦吧?”
黄父挺直腰板,满是自豪:“不辛苦,咱当过兵的,这点苦算什么,军人的意志比钢铁还硬!”
沿途,邻里乡亲热情地和黄母打招呼:“凤霞回来啦!”
“哟,这不是老刘家的小女儿嘛,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年轻啊!”
一直到娘家门口,隔壁的婶子一见黄母就朝刘家的院子里大喊:“老刘哥,老嫂子,快出来看看啊,恁家来客了!”
黄姥姥听到声音后急忙擦着手走出来,一看见他们惊喜地喊道:“我的老天爷啊,你们怎么回来了?这得多远的路啊!快、快进屋歇着去。老头子,咱小闺女和黄女婿回来了!”
黄姥爷叼着烟斗,乐呵呵地走出堂屋:“哈哈,俺小女婿来啦,中午咱爷俩得整两杯。”
黄父连连答应,一边帮忙卸下自行车上的物品,一边关切地问:“爹,您身子骨儿还好吗?我给您买了两瓶好酒,大哥二哥在家吗?”
“好着呢,硬朗的很。他们俩都陪媳妇回娘家了,就咱爷俩好好喝一场。”黄姥爷笑眯眯地答道。
随后,翁婿二人进堂屋话起了家常,黄母则跟着黄姥姥进了厨房帮忙准备午饭,院子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黄姥姥从橱柜里取出了准备好的食材,嘴里念叨着:“你们俩这是得天不亮就来了吧,肯定累坏了。大过年非要跑这一趟,图个啥呢?”
黄母笑得温和:“娘,哪有多远,这不每年初二回娘家都习惯了吗?再说,我今天要是不回来,家里不就剩下您二老多冷清啊。”
黄姥姥手起刀落,熟练地切着菜,语带豁达:“俺俩在家自在着呢,你大姐嫁到省城那么些年,不也没回来过几次。你们啊,把小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我和你爹身体硬朗着呢,不用惦记。你就安心孝敬婆婆,照顾好丈夫和孩子们,那才是正经事儿。对了,我的外孙们呢?”
黄母笑得更温柔了:“孩子都在矿上呢,自行车只有一辆,带不过来。他们都托我给您二老问好,说等以后交通方便了,一定常回来看您们。”
黄姥姥乐得合不拢嘴:“哎呀,俺滴个外孙们,一个个都懂事得很。”
中午尽管只有四个人吃饭,黄姥姥还是准备得异常丰盛,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翁婿俩人都吃得高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气氛热烈。
下午,黄母的哥嫂和侄子侄女们也回来了。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黄母拿出给两家的礼物,还有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孩子们高兴地接过红包,围着黄母和黄姥姥转来转去,欢声笑语不断。
晚上,黄姥姥还特意为黄母夫妻俩烧了热水泡脚,这份细腻的关怀让人心里暖洋洋的。黄父在堂屋休息,黄母则跟着黄姥姥进了房间。母女二人半靠在床上,聊起了家常。
“你今天可是花了不少钱吧,给孩子们点压岁钱就得了,还送了那么多礼物,女婿能没有意见吗?”黄姥姥捏着黄母的手,满是心疼。
黄母笑了笑,说:“娘,您别担心。我现在在矿上做生意呢,这些都是我自已赚的钱。他说不着我。”
黄姥姥一听,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欣慰:“你做生意了?做的啥生意?”
黄母有些自豪的点了点头,把家里这段时间的变化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黄姥姥听了,轻轻拍着她的手,满是赞许:“你现在自已能立住了,几个孩子又都听话懂事我也能放心了,小娟这孩子真是个好的,不仅读书好还能帮着家里挣钱,你将来肯定能享福。”
黄母听了,心里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她从衣襟里掏出手帕包裹的钱,递给黄姥姥:“娘,我现在能自已赚钱了,这二百块您拿着,以后和爹都多吃点好的,你们健康长寿,就是我最大的福气!”
黄姥姥眼眶泛红,用粗糙的手抹了抹眼角,轻拍着黄母:“快睡吧,明天还要去你婆家呢。”说完却没有接钱,转身背对着黄母躺下了。
黄母看着黄姥姥的背影,眼眶很是酸涩,轻轻地将钱塞到枕头下,闻着黄姥姥熟悉的味道,心中充满了安宁与甜蜜,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