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的手悬在半空,顿了一下,随后缓缓收回,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软软,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抵触,可我只是想让你好受些,那些过去的事,无论多痛苦,都不该一直压在你心底。”
山顶的风越发凛冽了,吹得阿洛的发丝有些凌乱,他却顾不上这些,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兔软软,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兔软软笑了一声,那笑声在风中显得格外苦涩,夹杂着未干的泪痕,让她本就略显憔悴的面容更多了几分凄楚。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阿洛,红肿的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感激,却也仍残留着抵触与防备,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说道:“师父,你不懂,那是我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阿洛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闷又难受。
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变得越发柔和,轻声回应道:“软软,这世间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呀,你把事儿藏在心里,只会让自已越来越痛苦,说出来,哪怕不能立刻释怀,至少心里也能松快些啊。”
山顶的风依旧呼啸着,吹得周围的草木东倒西歪,仿佛也在为兔软软的悲伤而呜咽。
兔软软已经改跪为坐了,她抱紧了自已的双臂,像是要把自已蜷缩起来,躲开这世间所有的目光。
她微微别过头,避开阿洛那满是关切的眼神,低声说道:“师父,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受伤又害怕的小兽,警惕地守护着自已心底最深处的伤痛。
阿洛看着她如此抗拒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他伸出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兔软软的头发上,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般,动作轻柔又带着小心翼翼,轻声说道:“好,我不问了,那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兔软软微微颤抖着身子,她能感觉到阿洛落在自已头上的手传来的温度。
可心底那道防线却让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别过头去,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决绝。
“师父,你走吧,我想一个人。”
阿洛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缓缓地垂落下来,他眉头紧锁:“软软,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这儿。”
兔软软抱紧了双臂,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已更多的安全感,她没有看阿洛,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声音有些沙哑地重复道:“你走吧,我只想自已待着,求求你了。”
那最后三个字,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让阿洛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阿洛深吸了一口气,寒风灌入肺腑,让他的胸口一阵发凉。
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劝说些什么,可看着兔软软那抗拒的姿态,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你……你自已小心点。”阿洛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平日里清冷的语调此刻也染上了几分落寞,他缓缓转身,每一步都迈得极为沉重,像是有千钧重石压在脚上一般。
兔软软依旧低着头,没有回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阿洛走了一段路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兔软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在这空旷又萧瑟的山顶上,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心中五味杂陈。
既担心兔软软一个人在这儿会出什么事,又怕自已继续留下会让她更加抵触和难受。
“软软,到底要把自已折磨到什么时候啊。”阿洛暗自叹息着,加快了脚步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兔软软崩溃大哭的模样,那红肿的眼眸、苦涩的笑容,还有那抗拒的神情,如同刻在了他心上一般,每想一次,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不知不觉,他已经那么在乎她了。
回到部落,阿洛径直走向存放草药的山洞,那原本熟悉又让他安心的地方,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
他坐在石凳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那些草药,平日里专注的神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和牵挂。
“阿洛,你这是怎么了?从山上下来就魂不守舍的,软软呢?”炎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他一脸疑惑地走进来,看着阿洛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越发好奇了。
阿洛微微抬眸,看了炎一眼,又低垂着银眸,声音低沉地说道:“她想一个人待着,我就先回来了。”
炎皱了皱眉头,走到阿洛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看软软那小兔子心里藏着不少事儿啊,你平时和她相处得多,就没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阿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问了,她不肯说,我也不想逼她,她……她太痛苦了,我看着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炎叹了口气,看着山洞外随风摇曳的树枝,缓缓说道:“或许她需要些时间吧,等她自已想通了,愿意说出来了,唉,我先回去了。”
“嗯!”
阿洛听着炎远去的脚步声,手上整理草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望着山洞外的天空。
而在山顶上的兔软软,不知在那儿待了多久,直到眼泪都流干了,身子也得有些麻木了,才缓缓站起身来。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一阵酸涩。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回到洞穴,兔软软一头栽倒在兽皮铺上,她蜷缩着身子,用兽皮把自已紧紧裹住,可还是觉得冷,那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寒冷,仿佛怎么都驱散不了。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过过去的种种画面,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时不时露出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