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现在后悔也没用,她压根不知道这个房间的门在哪里,只能往角落里躲。
可就算是躲到角落,也被紧紧逼近。
温胸口的呼吸不断起伏,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人,寂静的空间内,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声音。
在小小的角落里,她企图把自已缩成一团,尽量拉低存在感。
可炙热的注视随着嫌弃的话语紧紧锁定。
温的脸上没有血色,屏住呼吸,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竟然一低头趴在地上,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臂弯里。
索诺霎时间愣住。
屋子里面有一股淡香,像是燃烧殆尽的花朵,余香过后,有点呛人。
地盘的主人还在观察着她。
而做了这样举动低着头的温,怎么样也不肯再抬头,一点动静都不肯发出。
对方虽然与她有着人类同样的外貌体态,但并不友好。
索诺沉吟片刻,放下手中的书,说着命令的口吻:“起来。”
温瑟缩了一下,仍旧无动于衷的埋着脸,像是被抓住尾巴的小老鼠。
温近来什么都没发现,就被逮住了。
她在心中懊恼,左右思考的同时,头顶上方已经没有了声音。
长久的安静过后,就在她以为人走了的时候,刚要抬头,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按住。
温惊得差点尖叫出声,声音堵在喉咙里,整个身体僵硬得发抖。
没有温度,冷冰冰的触感,这完全不是人类的温度。
温恐惧的余光瞄到一抹银色,因为有些反光,在银色的基础上迸发出其他的颜色。
五彩斑斓过后隐秘在暗处,又回归到了最神秘的颜色。
像是鳞片,等她再仔细瞧时,脑袋被一股力道抬起。
对方轻轻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整张脸露了出来,显然已经没有了好脾气。
似乎对她躲避的惩罚,力道有些大,让她头皮发麻。
温痛呼一声,两只手往上抬想去拨开对方抓住她头发的手,才碰到手腕,就被冰冷的触感激退。
好凉!
怎么可以有人的手那么凉。
手腕被摸,索诺的瞳孔猛然变成一道竖线,属于冷血动物的银色眼瞳。
其实从一开始观察的时候,如果温仔细点去看,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同。
对方外貌虽然跟人类没什么区别,但眼睛更为狭长神秘。
但温只匆匆看了几眼就自顾自的低下头,完全没看仔细。
对方现在瞳孔的模样与人类完全颠倒,看的温一阵心惊。
索诺看着手下稚嫩的脸庞,因为发痛,秀气的眉毛蹙起,可怜兮兮的。
他不自觉的松开力道,放开柔软的发丝,慢慢往下,手指顺着脸颊往下,细细打量着。
“娇气,你的主人没有教过你要礼貌吗,擅闯别人的地方,真是不听话。”
对方显然是对她刚刚缩着身子埋头的举动不满,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的说完就把手收了回去。
冰冷的触感从头顶蔓延到脸颊时,温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落入冰窖,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她不自觉的害怕面前的人,因为相像,所以带着探索的渴望。
但又因为对方的举动,温一直不张口,也不说话。
但去而复返的手掌却再次回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然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是她的错觉一般,对方非常自然的收回了手。
就在她恍神的瞬间,门被大力的推开。
莱尔德逆着光,气喘着找过来的时候,温简直都快要哭了。
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向后奔跑,一把埋在对方的肚子上。
因为害怕,手指紧紧抓着腹部的软毛。
“怎么了,怎么了温!”莱尔德担忧的想把人扳过来仔细看看,可怀里的温就是一直抖个不停。
他害怕极了,直接把人弯腰顺势抱起来。
温有了依靠,顺着力的搂住对方的脖子不撒手。
不仅仅是不是刚刚吓到,还有自已偷跑出来的心虚。
种种情绪交织,让温此刻变得格外粘人。
莱尔德本来找不到人心急如焚,现下看到温这样,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他望着面前的索诺,不悦的皱着眉,可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先下了逐客令。
“公爵大人还是管好自已的宠物,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心的被发现,最好安个颈链。”
这句提醒让莱尔德顿住,怒火也戛然而止。
宠物如果不戴颈链,是会被抓起来的。
可这是他的城堡,带不带又怎样。
想到这儿,莱尔德冷漠开口:“不劳费心 。”
说完便抬脚离开。
东区是禁区,他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溜进来的,但这里毒气旺盛,不易久留。
等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温怕被责问,硬是不抬头。
“我们只是检查一下,好不好?”莱尔德一遍遍的哄着,用什么方法都不行。
怀中的小人类还没有这样被吓过,他很担心,但此刻却无济于事。
虽然被抱着很幸福,但到了那种地方,里面的毒气威力不小,除非用了解药。
魔法师们脾气都古怪,每个魔法师的住处都有毒气,这种毒气虽然有解药,但魔法师可不管。
这些毒气防的就是闯入者。
虽然温被抱回来的时候看不出来,也没有昏迷迹象,但不排除其他隐患。
好说歹说,莱尔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怀中的人才终于松开手掌。
温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努力的想要编出一个理由,可好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
莱尔德叹了一口气,把人面对面抱在怀里,手掌一遍遍抚在温的后背上,轻轻圈着:“别害怕,我们先检查一遍身体,好不好?”
温轻轻点头,好在仪器设备上一切正常,并没有中毒晕倒的迹象。
莱尔德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是不是迷路了?”
温自已都没有给自已想好借口,面前人就帮她找了理由。
她犹豫两秒就顺坡下,为了更逼真,眼泪都逼出来了,狠狠点了两下头。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莱尔德心疼坏了。
“都怪我,都怪我....”莱尔德一边说着自责的话,一边把手掌放在温纤细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