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弃
郇天将郇梦那柔若无骨的身躯紧紧贴在怀里,嘴中不停地呢喃着“梦儿”这两个字。
而在他怀中的郇梦此时只觉得天昏地暗,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她再也把持不住,嘴角处开始不断地流落出刺眼的殷红。
兴许是察觉到了郇天那温暖的熟悉感,那疼的紧闭的大眼睛用尽全力半张而开。
“哥哥,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郇梦低声呐呐,手指紧紧拉着郇天的衣袖,就像随时会失去一样。泪水从郇天眼眶打滑,郇梦那凄迷的面容让他心中传来剧烈的绞痛感。
而一直陪在郇梦身边的林婉晨则紧张的站在一边,娇俏的小脸上全是局促不安,双手不知所措的该放在何处。她刚刚看这里很热闹的样子,便拉着郇梦欢快的跑了过来,哪曾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
莫柔见受害者竟是那云如月那还未入门的徒弟,着急之下忙狂奔而来,弯身探了探郇梦的气息,随即从郇天怀中抱过郇梦的身体,身法施展到极致向着竹林方向掠去。
此番变故大大出乎她的预料,目前这里也就只有云如月能救郇梦了。郇梦不同于云奇,本身实力差距是一方面,另外便是郇梦是完全毫无任何防备,若不及时施救可能便会就此香消玉殒。
“你不用太过担心,云大哥一定会治好她。”莫柔声音传进郇天耳中。
目送莫柔抱着郇梦离去,怅然若失之感油然而生。郇天表情僵硬了霎那,蓦然起身,向着那云瀑方向一步一步走去。滔天戾气从郇天身体喷涌而出,双眼渐渐被猩红取代。
手中铁块好似察觉到郇天情绪上的巨大波动,那道道金色纹路竟再度蜿蜒而出,迷人的淡金光辉时不时的闪烁。
远处的云瀑目露不屑之色,从刚才郇天的反应来看,他也知道了那个女孩与郇天非比寻常的关系。但一个小小炼体四重小子能耐我何。即便我身受重伤,你也还是蝼蚁!他到现在也丝毫未把这陌生少年放入眼中。
然而另一个方向的云奇却坐立不安比起来,郇天手中的铁块让他感到浓浓的死亡波动。瘫倒在地的身体不由得颤抖着向后挪去,再也顾不上脸面。
郇天此刻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那个伤害郇梦的罪魁祸首。
当郇天离云瀑只有半丈距离时,云瀑那漠然的面色终于有着轻微的波动。虽然早已脱力却依然摇晃着身子站立起来,迎上郇天那血红双眸。
“你是个什么东西,过来找死吗?”云瀑说完,竟蹒跚着脚步推了推郇天的身体。
郇天眼中厉芒暴射,猛然低身抱住云瀑双腿,将其重重掀翻在地。手中铁块向着云瀑头颅扇去,这一下若被扇到,云瀑不死也要脱层皮。
云瀑哪曾想到这小子如此暴力直接,慌乱之余伸手挡去,欲摆脱这致命一击。
脱凡之境强者不说钢筋铁骨,也算坚如岩石。但刺耳的骨裂之声不合时宜的响彻起来,四周顿现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云瀑那杀猪般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不过那砸断云瀑胳膊的铁块竟丝毫未见收敛,再度向着云瀑头颅扇去。每拍上去一下,郇天眼眸的血丝便缭绕上一丝,直至彻底血红了眼眶。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郇梦早已是他最后的底线和执着。只要我还活着,那么谁敢伤她,我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没了丝毫阻碍的铁块,让那杀猪般的嚎叫顿了几下便逐渐衰弱了下去,直至消失殆尽。
骨头碎片掺杂着丝丝血肉从铁块挥砸出飞溅而出,郇天像着了魔一般,手中铁块不停起起落落,如同死神之镰一寸一寸割食着云瀑的血肉。
如此这般不知挥砸了多久,反正郇天身下那云瀑的身体,不管是头颅还是身体早已化作一滩碎骨烂肉,彻底不成人形。
鲜血把这一方土地印的阴森无匹,郇天眼中嗜血的猩红更是有增无减。随后竟在云奇那惊恐万分的目光中,慢慢从云瀑死透了气的身体上爬起,向他走来!四周围观之人见状如狼入羊群一哄而散。
就在两人一进一退间,一道人影却快步流星飞奔而来挡在云奇身前,云奇见状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云奇如释重负,眼巴巴的看着云非的背影,惨白的脸色涌上点点红润。
云非凝目观望了一下四周,看见不远处一大滩血迹,再看了看郇天浑身浴血,猩红双目里反射着凶光。倒吸一口冷气,抬起手掌向着郇天天灵盖拍去。
随着云非手掌落至他的头顶,郇天只觉的自己像在梦中突然被人拉醒一样,眼神带着迷茫,但是戾气仍然在盘旋。额间一道金色光印忽隐忽现,状若利斧,云非星目陡然睁大。
“那是?灵契!难怪这小子如此强横。”云非心道,而郇天却未曾察觉此番波动,随着手中铁块上的金色纹路渐渐消失,那额间光印也随之诡异的消失而去。
灵契不止是人与灵兽之间的契约,与武器之间也能诞生灵契。但不管灵兽还是兵器,欲与人之间诞生灵契,难如登天。不过只要灵契诞生,便如自己第二生命。这是一种异数,但更是一种机缘。
“你便是郇天?我是阁主大弟子云非,你妹妹郇梦已醒,师父叫你过去。”
“不过此事,我想你不会好过的。”顿了一下,云非指着云瀑尸体对着郇天沉声道,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郇天看了看自己鲜红的双手,回忆了一下,而后再度向着云奇走去,云奇那刚刚缓过来的神精再度绷起,朝那即将离去的云非看去,寄托一个希望。
云非止住步伐,也不阻止,只是冷眼注视着郇天的一举一动。其实此刻他心里想着,如果郇天再度动手,那么他就当场击毙他,云中阁的规矩任何人也不例外,都要遵守。
“我妹妹如果还有个三长两短,你必须死。”郇天却未曾出手,撂下一句狠话。
从头到脚底的冰凉急速蔓延在云奇身上,或许平时任何人听到一个脱凡境不到的小子,对一个脱凡境的人如此说话,定会嗤之以鼻,贻笑大方。可现在却没人敢笑,凭着一股逆天怒气就这么拍死了云瀑,这便是前车之鉴,谁敢笑话?
“哥们,那个你看,我也是受害者啊,咱能不能?”云奇赶上郇天步伐弱弱的问道,哪还有一开始比试时的半分潇洒之态。
而郇天却只留给了他一道无情的背影,便追风逐电般向着竹林而去。
“这下有的你受了,那云鬼阁你肯定是逃不了了。”云非侧着英俊的脸庞,皮笑肉不笑。
“云鬼阁!”现在真的是雪上加霜了,云奇快绝望了,身体也在不停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