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看不见外面的窗,想到要杀死自己的那个人,那张脸出现在眼前,恐惧感席卷了她。
她已经在防备周围的一切。
可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现在的自己却依旧毫无办法。
她无力的闭上眼,脑中在思索如何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让自己不处于这般被动的位置,可身体带来的疼痛让她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
陆岩在换上干净的衣裳想着再去看看宁儿表妹。
到院子时,那些丫鬟们都躲在门外偷吃东西,因为没有看见他,所以还在嬉戏,说的话都是关于郑宁儿自作自受,所以才遭这么多罪,她卧病在床了,她们也轻松不少,不用提心吊胆她的去向。
这些话要是换做其他人听见,她们指定是逃不过一顿毒打。
陆岩脑中想到今天看见的场景,实在是不想眼前这些人也变成那样。
他出声咳了咳。
那些丫鬟立刻察觉有人来了。
“别说了。”
丫鬟们藏了点心,立刻分散开来,有匆匆进屋,重新为宴允伺候。
陆岩进屋就看见宴允躺在床上。
想到已经死去的那个行凶者,陆岩提醒丫鬟好好照顾小姐,凡事多上心一些。
他半蹲在的宴允的床前,真挚的希望:“宁儿表妹,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宴允在床上再次躺了一个多月。
陆岩每日都过来。
宴允也不想天天躺着,试着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丫鬟们怎么劝都不听。
“小姐,你还是赶紧躺下休息。”
宴允虽然不喜欢陆岩,可至少现在眼前的人比郑府的这些人更让自己放心。
丫鬟们立刻去请了陆岩回来。
等陆岩赶回来。
宴允用还算好的那只手,用一旁的纸笔颤颤巍巍地写下自己想要问陆岩的事。
歪歪曲曲的字以及宴允额头上不断的汗水,陆岩劝了几次也就不再开口,等陆岩看清纸上的字,也明白了宴允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只是想到他的结局。
陆岩安慰她:“别担心,一切已经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宴允想的是在她离开之后,那个人是不是会逃掉?她担心的是那个人会再次出现,要是以后会躲在暗处,那自己随时都会有危险。
宴允的神情已经越来越慌张。
陆岩吩咐屋内的丫鬟都出去。
等着屋内安静下来,他伸手捂住宴允的手掌,要是一直乱动,手可能好不了,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自己所说的话,他言简意赅,希望她能明白,“那个人已经死了。”
宴允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话中的真假。
死了?
怎么死的?
宴允看向陆岩。
陆岩松开宴允的手,将笔和纸重新放在一旁,再将宴允慢慢抱起,因为怕她乱挣扎,继续轻声说:“是管事亲自动手的,我就在旁边亲眼所见,看着那人断气,我不会骗你的。”
他都这样说,宴允也不可能再怀疑。
陆岩重新安抚宴允睡下,让大夫再过来为她看看,因为知道哪些丫鬟对宴允是阳奉阴违,他所有的事情也都亲力亲为。
又过去半个月之后,宴允在他的照顾下,能轻松下地,只是手还没好。
郑吉华的回信也接连不断而来,
信上,郑吉华毫不留情地责备陆岩的无用,随即告诉陆岩,他也收到了管事的传信,在处理这些事情上,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他还告诉陆岩,他的兄弟在前线战事吃紧,可远京有人卡着粮草不放,要是不想生死别离的事情再出现在将军府,就不要再让自己收到这些消息。
陆岩看完这封信,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离开时自然也知道远京的人对他们都虎视眈眈,可父兄是为了保卫那些人才上了战场,可这些人,陆岩觉得心口憋闷,一时竟呼吸不上来。
陆远进屋看见公子变成这样,立刻急声求救。
“来人,快来人。”
陆远伸手扶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先扶起来。
陆岩伸手抓住他。
“陆远,不可声张。”
陆远脸上写满了焦急,根本不听:“可公子你的状况不好啊,大夫,我要去找大夫。”
早就在离开远京之前夫人就叮嘱过,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公子,可自己却没有做到,陆远觉得自责。
而在外面,因为陆远的呼救声,下人们很快就赶了过来。
陆岩让陆远去关门。
“不要让人进来,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副模样。”
陆岩半是请求的语气还是让陆远妥协了,他委屈忍着要流泪的眼睛,急忙上前关上门,他掐着自己的手臂,对着赶来的人说:“没什么事,是自己虚惊一场。”
外面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陆岩是相信陆远的,将信递给他。
陆远看完信上的内容,也是惊呼,为什么会有人要陷害如此忠心的将军?陆远再看一旁的公子,瞬间就明白他的心情。
这被背刺的感觉,就算是他也觉得不能接受。
郑大人用公子的软肋来警告他,这更让人难受。
“公子,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还想让陆岩休息。
而老夫人这边可不想,钱庄的大掌柜能教给陆岩的只是钱庄的的事情,还有要学的更多。
对于老夫人来说,给宴允请的先生,只要能识字就好,但是陆岩不同,陆岩不仅要学的多,还要学的好。
朱嬷嬷让人来传话,学堂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让陆岩准备好就去。
陆岩的年纪去学堂,虽然有些不合适,不过在学堂里面,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可是很多,而且在学堂里,可以结交的人很多,对于陆岩这样要出人头地的人,想要结交的人只会更多。
陆远渐渐也觉得透不过气来,比起将军府,这里更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公子,我们还能回将军府吗?”
陆远突然这样一问,陆岩不知道如何回答。
回去,肯定是能回去的,只是如何回去,何时回去还不知道。
因为陆远的心情比自己还难过,陆岩撑了过来,他将那封信烧毁,让陆远给自己准备书信给自己的兄长送信,信上他没有直说郑吉华告诉自己的消息。
他深思熟虑的将那些话藏在信中,希望兄长们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陆远,帮我将这封信送出去。”
陆远出府送信,陆岩去见宴允。
她还是闷闷不乐的待在屋内。
因为手还没痊愈,门前都是守着她不让她外出的人,陆岩过去看见她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模样,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他虽然也想带她出去,可面对两次的意外,就算他心再大,却也不能开口。
他只能送些能让她喜欢的书过去。
看她认真看书的时候,也许能消磨一些时间,这也让陆岩觉得稍许欣慰了不少。
他重新出府,再次辗转钱庄与学堂,不过在学堂内,并没有想得那样简单,见过一次的云逸对自己并不友好。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好好相处,毕竟他帮助过宁儿表妹。
可惜的是云逸对他的态度冷淡,看他的时候更是厌恶,陆岩都还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人给排除在外了。
一连一个月。
陆岩慢慢还发现被云逸这样对待的还有一人,陆岩对这人也有印象,就是在舒院见过的那个少年。
不过陆岩的本能就在告诉自己,不要靠近这个人。
他不主动结交,对方也好在没有想要和自己搭话的行迹,让陆岩觉得感谢,因为有同样的人在,自己的处境好像就不会显得奇怪。
宴允的手伤了之后,出去的想法就更少,这个时候出去,只会给自己增加新伤。
她心里已经想到了如何直接有效地避开这些事情,只要那小子心软,她不觉得自己能拿捏别人的内心,不过善良的人总是会有一点可趁之机。
她看向陆岩送来的书。
倒是和自己做了一样的事。
拿着郑府的书给自己解闷。
郑吉华又让人送了不少东西回来。
老夫人将自己喜欢的收下之后,剩下的就是送到宴允这里。
郑吉华提醒要先送给宴允,不过到了之后,还是要先送给老夫人过目。
宴允将好变卖换成的银票全部都收起来,至于送来的那些东西等手好了之后再出去典当。
她算了算自己之前典当的银票,想要开钱庄是不可能的,但是开一间其它的小铺子却是绰绰有余。
开什么铺子才能全部都分布?就算分布四处,没有信任的人,自己出面能解决吗?
宴允书看了一半,就陷入了这种想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