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心口发疼,呼吸也变得困难,刚才被那神医给刺过的舌头更是阵阵发麻。
她环视四周,周围一切都让自己觉得憎恨。
她坐起身,不管不顾地小步往前,迈开耳朵脚步变成不顾一切往前的奔跑。
她要从后院走。
到了后院的门口,里面传来不小的声音。
宴允停下脚步看向里面,就看见倒夜香的老头正在用棒子抽打那少年。
少年趴在地上,皱着眉头,咬牙没有出声,可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和眼里饱含的泪水证明他是疼的。
宴允低头,弯下身,从地上捡了石头,直接对着那老头就砸了过去,力气不大,可是她打的准,直接就打在那老头的头上。
“啊!”
老头尖利的叫了一声就开始骂人。
“那个狗东西不长眼丢东西过来?”
宴允听声从一旁走出去,走到不敢再开口的老头前,她从地上捡起自己丢过来的那块石头,对上老头的视线,盯着他。
老头心一惊,这丫头片子来这后院做什么?
他刚才还有些龟裂的脸一下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姐来这脏乱的后院做什么?这里脏。”
宴允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她盯着那少年,瞧着他低头,觉得他可气,低着头做什么?他又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做错事情的人可却也抬不起头。
宴允伸手点了点他的后背。
少年这才抬头,只是看了一眼宴允,吓得避开眼睛,又低头了。
宴允瞪了一眼倒夜香的老头,再看他身后的门,有人正在从外面送东西进来,宴允知道现在不好出去,拉住那少年就走。
倒夜香的老头说了一句。
“阿奴,送完小姐就早些回来。”
少年知道是和自己说话,可现在也甩不开拉着自己人的手。
等宴允带着他离开老头的视线,她松开了少年。
宴允看着他,指了指脚下的位置。
少年本想开口说话,宴允却没听完他说话的耐心,因为后门的位置,倒夜香的老头离开之后,门开着,没有人盯着,宴允伸手拉住他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回去。
她指了指他,然后又指了指原地。
然后自己一个人往外跑。
阿奴没明白小姐的意思,立刻伸手就要去拉宴允,就在勉强碰到她的手时被毫不犹豫地甩开了。
宴允没有回头,这次的机会难得,她毫不犹豫地跑到后门,向着巷子口跑了出去。
她还记得位置,只要从这里一直向着北边的方向,就能回家,就能看见双亲,这几年的折磨就好像能在这瞬间消失,宴允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能烟消云散。
她不顾一切的往前,等她气喘吁吁的站在宴府面前。
门口的暗红牌匾,上面却不是宴府。
那飞扬的字赫然写着云府。
宴允还觉得奇怪,立刻上前,站在门前的家丁拦住这个走错路的小丫头。
他们拦住宴允。
“这里可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
宴允推开人就想要往里面走,自己是绝对不会记错宴府的位置,自己在这里出生,以及嫁人,没有人会比自己还要清楚,她和对方拉扯着就要往里面去。
家丁拦住宴允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手上没轻没重的自然就把人给摔了出去。
宴允挣扎着爬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如今说话都很难,可是不开口说话,自己就不能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宅邸变成别人的。
“这..这里不是宴府吗?”
她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那些家丁知道了她是来找宴府的人,不过可惜,这里已经不是宴府,已经是云府。
“小丫头,上面的字可不是宴。”
宴允知道。
可为什么这里不是宴府?
“宴…宴府的人呢?”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宴府怎么了?怎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府邸?
宴允抓住其中一个家丁,想要知道为什么,可那些家丁看不出来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事情。
直接毫不留情地说:“你要找的宴府,已经没了。”
家丁能想到的就是这句话,言简意赅地告诉宴允赶紧离开。
可宴允不信。
曾经偌大的宴府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那宴府的人?”
家丁倒是想起来,后院还有几个人是曾经宴府的人留下的,“你从后院去看看,那里还有几个留下来的下人。”
宴允得了这个消息,立刻就往后院去,她熟门熟路地去后院。
就在离开之后,云府的大门里,少年器宇轩昂的走了出来,他刚才没有上前,却看见宴允站在门前时和家丁谈话。
“公子。”
家丁们恭恭敬敬地行礼。
少年追着宴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是谁?”
家丁也不知道是谁道:“应该是来寻亲的,问起了宴府。”
少年抬头一看牌匾上的字,这可不是宴府,想到这里也没了她找的人也没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去将我的马牵出来吧。”
家丁立刻去牵马。
宴允一路绕到后院,她伸手拍门。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她的声音还细细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也不大。
不过好在里面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门。
等门打开的瞬间,宴允所有的欣喜又消失了,站在门内的人她倒是还记得,可如今已经不是自己曾经熟悉的模样了。
妇人盯着眼前的小丫头。
“你找谁?”
宴允立刻开口。
“我找我爹。”
那妇人看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反问:“你爹是谁?”
“宴文。”
听着这两个人,老者的思绪也被拉到了几年前。
然后两个字落地。
惊得宴允不知所措。
“死了。”
死的时间都有些年头了,怕是早就成了白骨,她认真看着问话的小孩,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
“丫头你是谁?老爷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这般孩童说什么爹?”
再则这个年纪身边没有人跟着就来这里?是不是太大胆了些?要是路上碰上人牙子,那可就…
妇人摇了摇头,府里还有事,叮嘱宴允。
“趁着天色没黑,你赶紧离开回你自己家中去。”
宴允听到自己爹死讯不相信,觉得妇人说的不是真的,立刻问:“那我娘亲常若?”
妇人看她的眼神充满惊恐,“娘亲?丫头你开什么玩笑,宴夫人如今病入膏肓,哪里会有你这般年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