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峰去世后,元家三兄妹为其,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这一天,恰逢墨国官方,公布总统竞选的结果。
苏景禾以支持率第一,成功拿下总统席位。
白事与喜事凑到一块,让元家的氛围有些怪异。
前来悼念的宾客,一边安慰元家三兄妹节哀,一边又为苏景禾送上祝福。
直到夜晚,灵堂只剩元家三兄妹。
他们卸下孝道的包袱,盘腿坐在跪垫上。
苏景禾环视一圈,瞧见没有其他人,她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哥,你对父亲也没有感情吗?”
元灿对父亲无感她能理解,因为之前元灿出事,父亲选择放弃他的生命。
那元野呢?
“阿妹,你没有在元家长大,有些事你不知情!其实我和灿仔是保姆带大的孩子,父亲只是个甩手掌柜!
元家两兄弟还未成年之前,鲜少有机会跟父亲相处。
成年之后,他们回到父亲身边,却像下属一样,任听父亲差遣。
元野垂低视线,眼眸黯淡无光。
“我二十岁那年,没有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他握着我的手,一枪打死了陪伴我十五年的保姆!”
在元野心中,保姆已然成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父亲在元野心中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
苏景禾默不作声。
她突然想起元灿在医疗室,冲着父亲吼出的那句话。
爸,你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苏景禾原本以为,自已流落在外已经足够煎熬。
没想到,生活在元家的孩子,才是最痛苦的。
此时,元峰身边的陶管家,拿着一个手提包,走进了灵堂。
“你们父亲生前立了不少遗嘱,他交代我,以最后一份为主。”
元峰是黑帮老大,他这一生与不少人结下血海深仇,随时都有可能被刺杀!
所以保险起见,他必须留下一份遗嘱,以免哪天突然死亡,让居心叵测之人觊觎财产。
陶管家拿出一份资产清算的文件,分别递交给他们三人。
“老爷交代,他名下的资产,除了这座岛分给元野和元灿,其他的由你们三人平均继承!
如果你们没有异议,就签字吧,我会替老爷把资产,划分到你们各自名下。”
苏景禾翻开厚厚的文本。
仅仅是元峰的不动产,就记录了将近二十页。
再往后,是元峰高达三千亿的美金,以吨为单位计算的黄金。
苏景禾大脑发懵,她抬起颤抖手,掐了下自已的人中。
就算她继承30%的遗产,也够她荣华富贵,再活五百年了。
兄妹三人签好字,将文件交给陶管家。
“我的呢?爸爸的遗产,不可能没有我那一份!”
楚曼坐在轮椅上,服侍她的菲佣,推着她来到灵堂里。
她面容憔悴,眼脸泛起淡淡的乌青,像是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
“楚小姐,老爷的遗产,只留给了元家三兄妹。”
楚曼蹙眉,扯着嗓子质问:
“难道我姓楚,就不是元家的孩子吗?”
陶管家跟在元峰身边三十年,他知道元峰有多么不待见楚曼。
楚曼为了引起父亲的关注,刚成年就打着元家的旗号,在外面狐假虎威,自诩黑帮大小姐,掩护墨国毒枭非法走私。
这一次害得元家名声尽毁。
好在西那罗亚家族长期干这行当,元峰就使诈栽赃给他们,才保住名誉。
黑帮也有鄙视链,只有穷逼黑帮,才会选择贩毒谋财。
因为这活风险大过收益,而且贩毒的人,通常也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成为吸毒的人。
这种东西一旦流入内部,容易让手足情深的兄弟,在幻觉下自相残杀。
陶管家回想起这些事,只觉得楚曼烂泥扶不上墙。
“楚小姐,老爷给过你机会,是你不忠用!”
楚曼咬牙切齿,眼里的怒意快要燃尽理智。
“元景禾只是后来者,凭什么她都有,我就没有?”
“因为你母亲,亲手杀了你父亲!这理由足够吗?”
陶管家根本不怕楚曼,他直接掀开楚曼盖在腿上的毛毯。
她手里握着一把格洛克手枪。
“楚小姐,元小姐是墨国总统!你杀了她,不仅你母亲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也会被世人唾弃万年!”
陶管家夺走楚曼的手枪。
楚曼满脸涨红,疯狂拍打轮椅的扶手。
“陶管家,难道你没看监控吗?”
她指着苏景禾放声吼叫:
“是他们三人没有救下父亲!是他们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
父亲要是知道自已死后,财产还分给三个白眼狼,他一定会悔恨自已立下这份遗嘱!”
陶管家无奈地笑了笑。
“楚小姐,难道你忘记元家是黑帮吗?这里有道德和王法吗?”
“......”楚曼哑口无言。
“要是有,你十八岁那年,就该进监狱了对吗?”
陶管家重新给她盖上毛毯,然后扶着她的头,看向元家三兄妹。
“楚小姐,曾经的元家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的元家由他们三人掌权,你想留在这里,要问他们同不同意。”
楚曼呼吸一窒,如惊弓之鸟绷得全身发抖。
元野冷眼凝她:“楚曼,你想杀我阿妹?”
元野皮笑肉不笑:“我元家可不留祸害!”
苏景禾想起楚兰临死前,请求他们放楚曼一条生路。
既然楚兰当初枪杀卫华姗时,没有对苏景禾下手,她也可以留楚曼一命。
“楚曼,你走吧,从今往后,你与元家再无瓜葛!”
“你们!”楚曼面目狰狞,指甲刺进皮肉,“你们没有资格赶我走!”
元野耐心告罄。
“陶叔,送她离开!”
“好的,少爷。”
陶管家一挥手,一群身材魁梧的手下,把楚曼连人带椅抬了出去。
“放我下来!这里是我家!我不要走!”
楚曼的喊叫带着哭腔。
她一个断了脚筋的跛子,离开元家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即便苟活下去也十分艰难。
“元景禾,我错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行吗?!”
无人回应。
苏景禾盘腿坐在跪垫闭目养神。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心软,当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