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禾交代保安放开刘军。
苏志远也扶着舒秋柔站起身。
刘军气急败坏,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我跟你们苏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京城有我,就不可能有你们苏家!”
他说完,横眉怒目瞪着苏景禾。
刘总瞧见她这张漂亮的脸,眉宇一点点舒展,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哟呵,小姑娘长得倒挺漂亮!如果你能陪我一晚,我和你爸妈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保镖还没出手,黎嘉烁已经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他嘴巴上。
刘军后退两步,捂着被血腥味浸透的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黎嘉烁。
“你他妈...!”他一张嘴,两颗牙齿掉落手中。
黎嘉烁凝眉,居高临下端倪他。
“跟她道歉!”
“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要报警!”
刘军跪趴在地,去捡自已掉落在地的手机。
两名国安保镖走到他面前,拿出自已的证件,摆在他前方。
“这位先生,我们是国安派来,保护元总统的工作人员!你对华国贵宾出言不逊,已经涉嫌侮辱罪,最高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刘军茫然又恐惧。
这意思不就是他报警,电话是苏景禾接的呗?
刘军仰起头,心惊胆战看向苏景禾。
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居然是墨国总统?!
“真的假的?你们别唬我!”
保镖收起证件。
“先生,我建议你自已报警,不然我们带你走,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苏景禾朝刘军扬起微笑。
“刘先生,有空来墨国玩,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墨国那个地方,黑帮猖狂到轰动世界。
这小姑娘能当上墨国总统,恐怕她的背景,绝非一般人能揣测。
刘军双腿一软,跪在苏景禾面前。
“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然后呢?”
苏景禾笑里藏刀,抬起下巴点了点养父母的方向。
“刘先生,刚才你怎么要挟我爸妈,你就怎么向他们道歉!”
“啊?”刘军面露难色。
苏景禾收敛笑意,冷声说:“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刘军挪动膝盖转过身,面朝舒秋柔和苏志远。
他在心里暗暗腹诽,怎么从没听过,苏家出了个这样的狠角色?!
“对不起,我喝多了才会口出狂言!我不该这样对待你们!”
苏景禾轻嗤,他的理由可真够荒谬。
喝了马尿就唯我独尊,遇到强权就知错能改。
戏给他一个人演完了。
苏志远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这对他们双方都没好处。
“刘总,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已经签订合同,生意还是要继续做!”
舒秋柔问他:“但额外的保证金,我们一分都不会交!”
刘总哪里还有胆子,讹诈苏家的油水。
“好,我以后一定虚心跟苏家合作,绝对不让元总统失望。”
苏景禾脸颊抽动,这刘军当狗腿子的时候,还挺专业。
刘军侧过头,“元总统,我骨质疏松,跪久了腿疼,我能站起来吗?”
苏景禾点头,他才颤巍巍起身。
两位保镖阔步走到苏景禾旁边。
“元总统,需要派人带他走吗?”
“不用。”
苏景禾迈步走向养母舒秋柔。
“妈,你受伤了吗?”
舒秋柔下意识往后退,她唯唯诺诺的神情,明显对苏景禾感到畏怯。
“我...我没事。”
苏景禾一蹙眉,苏志远吓得脸色苍白,手心都渗出一层薄汗。
“景禾,以前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那样对你!”
“对不起,景禾!你能不能...不要记恨我们!”
养父母真诚的道歉,落在苏景禾耳朵里却变了味。
他们真正害怕的,是苏景禾手中掌握的权力!
强权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委曲求全,也能让人被迫真诚。
“爸,妈,你们走吧!就当我们今天从未见过!”
苏景禾背过身,挽住黎嘉烁的手臂。
“阿烁,我们去吃饭。”
黎嘉烁察觉到不对劲,如果苏景禾能原谅养父母,应该会主动向养父母介绍他。
但苏景禾没有。
“好。”
黎嘉烁领着她,走向预订好的包厢。
两位保镖紧步跟上。
苏志远和舒秋柔,目送苏景禾走远,又惭愧低下头。
刘军拿起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咧嘴查看自已的门牙。
他的牙齿空了两颗,这副滑稽的模样,让他有些欲哭无泪。
“苏总,你们俩夫妻可真是藏得深!要是我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儿,我还上什么班啊,回家享福不舒服吗?”
苏志远沉默不语。
做为苏景禾的养父,他既不称职,也不负责。
舒秋柔懊悔叹气。
做为苏景禾的养母,她没有担当,还对养女存在偏见。
所以他们没脸,去享苏景禾的福。
刘军算是看出来了,这俩夫妻估计对女儿做了什么坏事!
不然舒秋柔牙尖嘴利,怎么会连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
“奇怪,你们夫妻俩的女儿,怎么姓元?”
刘军见他们不回应,又讥笑一声。
“我劝你们最好祈祷,元总统这个靠山,能一直站在你们这边!”
说完,刘军气冲冲走下楼梯。
苏志远已经记不清,自已今天到底叹了多少口气。
“秋柔,我们找个机会,邀请苏景禾来家里吃个饭吧?”
“她不会来的。”
舒秋柔听小姑子苏橙提起过,苏景禾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对象。
刚才出手打刘军的那位,应该就是她男朋友。
可苏景禾没有跟他们介绍,就说明苏景禾对他们已经寒了心。
“你妹妹苏橙,都见过她男朋友好几次!但她从来没有,把男朋友带来见我们,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舒秋柔这番话,也不是没道理。
苏志远的头垂得更低了。
“秋柔,我们在教育这块太失败了,没管好亲生儿子,现在养女养子也不待见我们!
逢年过节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隔壁老王,他的子女都陪在身边嘘寒问暖,我们家就只有我俩相依为命。”
舒秋柔又何尝不羡慕呢。
她以为自已吃的米,比孩子吃的盐多。
所以用自已那套处事规则,去逼迫孩子达成她规定的标准。
她忽略了孩子是张白纸,没人教过他们要如何应对困难。
哪怕这些困难,会让成年人一笑置之。
她甚至把儿子溺毙身亡的罪名,扣在苏景禾头上,来逃脱自我谴责,来保全自已贤妻良母的人设。
舒秋柔现在才幡然醒悟,她其实一直活在儿子溺亡的阴影中,从未解脱过。
而贤妻良母只是一个虚名,并不会带给她真实的幸福。
如今孩子们纷纷逃离这个家,他们夫妻俩又无法承受这份孤独。
“志远,我们以后一定要...用心对待苏幸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