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禾根本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哥哥。
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霍延。
安煦妍突然踮起脚尖,在保镖耳边窃窃私语。
五分钟后,保镖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放在安煦妍旁边。
她眉开眼笑,缓步朝苏景禾走来。
“Selly,我看你有些无聊,我们来找点乐子吧。”
安煦妍拉着她起身,挪步到二楼的护栏旁边。
苏景禾不明所以。
只见安煦妍弯下腰,打开旅行袋的拉链,拿出一沓钞票。
她露出贝齿,笑得十分俏皮。
安煦妍转头,朝着楼下卡座大喊:
“蠢货们,上帝不会眷顾你们,但我会!”
她挥手投掷,红艳的钞票如雪花般飘落。
苏景禾怔住,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疯的女孩子。
安煦妍再次拿起六七沓现金。
她脚底轻轻一蹦,勾起左脚小腿,将手中的钱币抛给楼下的陌生人。
“Selly,他们争抢的样子,是不是很有趣?”
安煦妍雀跃的鼓掌。
楼下的年轻男女,疯狂挤在一块,争前恐后去抢飘落的钱。
苏景禾愣在原地。
她亲眼目睹一群人,为了钱大打出手,甚至无视生命安全,肆意踩踏跌倒的人。
“这钱明明是我先抢到的!”
“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啊!救命!别踩我!好痛啊!”
“嘭!”酒瓶破碎的声音,接踵而来。
楼下混乱一团,藏在灯红酒绿下的暧昧,变成一场明面上的斗殴。
这一幕,苏景禾仿佛看见了,资本主义的残忍。
安煦妍用钱侮辱这些贪心的人!
可他们却乐在其中,为了眼前的利益,肆意伤害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苏景禾端倪着安煦妍,眼里再无欣赏,反而有些厌恶。
安煦妍手肘撑在护栏上,捧着脸俯低身,兴致勃勃观赏,楼下针锋相对的男男女女。
“我只需要花一点小钱,就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苏景禾不由地背脊发凉。
安煦妍蹲下身,双手抱起一堆现金。
她满脸兴奋,像个疯子一样咧嘴大笑。
“Selly,只要你抛下这些钱,他们就会短暂的停止争分。”
苏景禾后退一步,她拒绝参与这场游戏。
因为她知道,短暂的停止争锋,之后就会引来更大的矛盾。
安煦妍露出阴恻恻的笑,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Selly,难道你觉得我在做坏事吗?”
她眼珠转动,委屈的撇嘴。
“可是你看看他们,多可怜啊!”
苏景禾被这位疯批千金,吓得手心直冒汗。
黎嘉烁见状,急忙赶了过来。
他笔挺如松的身影,挡在苏景禾前方。
“安煦妍,你疯够了吗?”
她丝毫不畏怯,转身就把抱着的钱,全部洒了下去。
楼下的男女果然停止了争锋。
他们不顾形象的去抢,这些白捡的钞票。
苏景禾俯瞰楼下的场面。
安煦妍这次抛的太多,贪婪的人们仿佛抢红了眼。
他们在这场“免费的打赏”里,相互推搡,相互挤兑,相互竞争。
辱骂声和敲打声此起彼伏。
“安煦妍,别再撒了!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苏景禾好言相劝。
安煦妍轻蔑讥笑。
“Selly,你真无趣!”
她说完,领着两位白人保镖,走下了楼。
苏景禾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
黎嘉烁拧紧眉宇。
“别管她,她这个人放纵习惯了,我们管不了的。”
其实苏景禾已经察觉到,安煦妍在试探她的底线。
这欧美来的千金,果然不一般。
安煦妍强行冲到舞台,拿起麦克风高喊。
“钱是我打赏给你们的,我现在不开心了!”
全场安静无声,齐刷刷的看向舞台上的安煦妍。
“还想要钱就不准打架,不然我的保镖会请你们出去。”
说着,安煦妍再次捞出一把钱,扔向鼻青脸肿的陌生人。
“小狗,听话点!”
寻欢作乐的顾客们,看见她带着两位牛高马大的白人保镖,手里又拿着她的钱,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音乐呢?”
DJ闻言,立即播放出高燃的电子乐曲。
现场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离开这场荒唐的派对。
“有钱就可以侮辱人吗?”
“这女的简直是个疯子!”
“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安煦妍无视台下的混乱,一边豪迈的撒钱,一边雀跃的跳舞。
黎嘉烁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在筛选志同道合的伙伴。”
苏景禾惊愕的眨眨眼。
安煦妍呐喊道:
“我是你们的救世主,Elena!”
她举高双臂,傲慢的扬起下巴,一副等待信徒跪拜她的狂妄。
捡到她钱的男女,开始大喊她的名字。
“Elena!Elena!Elena!”
苏景禾第二次被她震惊。
安煦妍让她亲眼目睹,一场关乎于人性的盛宴。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
“黎先生,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看你如何使用它。”
苏景禾目不转睛的盯着,成为全场焦点的安煦妍。
她光鲜亮丽,热情似火。
跟刚才肆意玩弄人性的女孩,丝毫不沾边。
“她是来京城旅游?”
黎嘉烁揽住她的细腰。
“她来检验我们的感情。”
“???”
难怪苏景禾感觉到,安煦妍对她有敌意。
“黎先生,你和安煦妍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而已。”
苏景禾半信半疑的打量他。
“我们的感情,需要你朋友来检验吗?”
黎嘉烁无奈,“我父亲叫她来的。”
苏景禾愣了一秒。
她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来,黎嘉烁的父亲反对他们在一起。
苏景禾沉默不语,继续将视线移向舞台。
霍延和陆泽谦,惴惴不安坐在沙发。
“黎董居然有这么率性的朋友?”
陆泽谦明显话里有话。
霍延端起杯子抿了口洋酒。
“我姐还有干翻极端分子的哥哥呢。”
“......”陆泽谦哑然。
自从霍延见过苏景禾的二哥之后,他看待疯子的心态,逐渐变得宽容。
安煦妍再疯,能有那个说粤语的男人疯吗?
“霍延,你能不能要点脸,苏景禾什么时候变成你姐姐了?”
他轻嗤,“我跟她的关系,比你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