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失踪两年的夫君,是在敌国公主的府邸里。
他是和公主琴瑟和鸣的驸马,而我是沦为俘虏的贱婢。
他不认我,也不认我们的儿子,
他为了公主,害死我们的儿子,
还要拿他骨灰给公主入药。
为了哄公主安心,
甚至笑看我被指给府中年过半百的马奴。
我彻底心死,只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可他又在最后,颤抖着抓住我,
说他一切都想起来了。
......
我找到了我寻了两年的夫君,但是是在敌国公主的府里。
旁人都恭敬地唤他“驸马”,依偎在我身旁的儿子不悔骤然惊讶地跳起
“娘,那是爹,那是爹呀”
我快速捂住不悔的嘴巴,和别的俘虏一样,恭敬的俯下身,吐出相同的语言:
奴婢参见驸马爷”
我认出了那是我一直苦寻的夫君宋景松,虽不懂他怎么成了驸马,而且身在敌国北周公主的公主府。
北周对阵南楚大胜后,从南楚都城临安擒获一批俘虏供北周贵族徭役,我和年仅六岁的儿子不悔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敢大声宣扬,北周贵族残忍,南楚的俘虏是他们当作玩物折磨的对象,引人注意不是保命的好方式。
宋景松抬手叫我们起来,经过我身边时,我刚想悄悄唤他。
“景松,新来的俘虏看了吗?可有看到能留的吗?”脆生生的少女的声音打断了我欲牵他衣角的动作。
少女服饰华丽,应该就是公主府的主人—北周的承德公主耶律宝珠。
“都还算不错,个个都相貌周正,脸上无疤”
说完,宋景松宠溺的摸了摸少女的头发。
公主故作生气的碰掉他的手:“放下你的狗爪子,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
我看着他和公主调笑,鼻子一酸。
突然想起成婚不久后的一个夏日午后,我趴在宋景松膝上,他的手百无聊赖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嫌他弄乱了我的头发,他笑道:“娘子的头发,为夫不摸,还有谁摸?”
我娇嗔他不正经,两个人扭成一团。
可惜,那样好的时光,在他在战场上失踪后,变得一去不复返。
旁边的不悔已经抑制不住情绪,爬起身激动地奔向宋景松,牵着他的衣角仰头喊:“爹!”
我心中一紧,可是已经阻拦不住。
不悔的步伐太急,冲上去时不慎绊到了公主的裙角,公主“哎呀”一声,往前倾倒。
宋景松也是吃了一惊,一只手毫不犹豫推倒了不悔,另一只手赶紧扶住了公主。
这一手推的并不轻,不悔狠狠的磕到了脑袋,脑后流出丝丝血液。
我冲上去抱住瑟瑟发抖的不悔,来不及查看他的伤势,赶紧拉着他磕头请罪。
宋景松并未看不悔,而是关切地查看公主无事,才定下心神,皱眉看着缩在角落的不悔。
他厉声道:“放肆,哪来的孩子,这样冒冒失失!”
不是的,这肯定不是我的宋景松。
他对不悔一向疼爱,不悔被毒蛇咬了,那毒蛇人称七步倒,整个临安的神医都不敢为不悔诊治。
他冒着生命危险为不悔吸出毒液,不悔得救了,可他也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我事后哭着埋怨他,明明救治不悔的法子还可以再想,怎么选了最危急的那种。若是他走了,我可怎么办。
他只是揽着我笑道:“我知道不悔是你的命根子,也是我的命根子,你俩平安,我这条命赔上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