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横,跌跌撞撞跑到公主的院落,在院中跪下,碰碰磕了三个头,坚定喊道:“驸马,奴婢儿子高热昏厥,需要许太医一看,奴婢求求驸马,救救奴婢的儿子。”
里面的侍卫拉开了门,宋景松走了出来,他道:
“许太医在给宝珠侍疾,你找别的郎中看就是。”
我哭着道:“郎中已请过了,都道医术不够,救不了臣妾的儿子。只有许太医一朝国手,能救一救。”
宋景松面上有不忍之色,他微微点头,刚想应允。
公主的贴身侍婢便道:“驸马,许太医可不能轻易借给她,公主的头疾也是缺不得人的,更何况,许太医是皇上赐给公主的,怎能给一位奴婢之子诊治。”
我悲愤交加:“奴婢问过,公主的头疾不是一朝一日,太医一时半会不在也不会危及性命。但奴婢的孩子却危在旦夕啊。”
“啪”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时,我甚至还未曾反应过来。
宋景松怒气冲冲道:“你的意思是,宝珠的头疼无关紧要?就活该宝珠头疼发作?你不必再说了,许太医今夜是要跟着宝珠伺候的,宝珠若有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此后,任由我把头磕破出血,公主院落的大门也未曾打开。
我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一进屋舍,就看到床上的不悔,艰难的朝我伸出手。
我眼泪一滴滴落下,忙跑上前把他拥入怀中,口中念道:
“孩子,是娘没用,娘请不到太医。”
不悔费力抬手擦去我的泪珠,微笑道:
“不悔不怨娘,是爹不要咱们了,那不悔也不想要爹了,娘,别难过,往后你一定要好好…
话没说完,不悔的手无力的垂下,他再也没有了呼吸。
我和宋景松唯一的孩子—宋不悔,在这一日在我的怀里没了呼吸。
不悔刚出生时,我曾问宋景松,为何给孩子取名叫不悔。
他笑道:“今生遇见你,我不悔,生下这个孩子,我不悔,我希望这个孩子是没有带着悔恨出生,没有带着悔恨离去。”
可是,宋景松,我后悔把孩子带来人世了,也让孩子带着悔恨离开。
终于,我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不悔离开后,我大悲大痛,足足休养了半个月
可公主并没有放过我,两个公主的贴身婢女气势汹汹而来,要带不悔的身体去烧毁,挫骨扬灰。
她们娇纵道:“算命老儿道,府中有早夭的孩儿在,总归对公主的气运不利,你的儿子要挫骨扬灰,骨灰给公主入药,才能不阻碍公主的气运。”
我挣扎着在公主阁前叩首不已,磕得额头渗出了丝丝血液也不停止,只求她给我的不悔留个全尸。
公主阁的大门终于开了,出来的却是宋景松。
他不敢看我,只是艰难地说:
“你的儿子 ,和宝珠气运相冲,孩子已去,留整身和烧灰其实区别不大,更何况宝珠最近身体微恙,那骨灰还能救宝珠一命…”
我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我凄厉地喊着:
“宋景松!他只是个孩子!你们害死了他还不够!竟要将他挫骨扬灰,拿骨灰给害死他的人入药!”
里面内阁公主娇媚的声音传来:“哪来的村妇,吵着本宫歇息了,把她拖下去。”
两年的侍卫把我拖下,我的十指在粗糙的石地上摩擦,我恨极了,用的力气极大,十指指甲竟然尽数折断!
我奋力对着宋景松咆哮:“宋景松,你不要后悔!你不要为今日之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