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江朝夕回到府中,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陛下如何看到江家,又是如何罚了魏和林和京兆尹的都一字不落的说给江朝辞听。
江朝辞闻言沉思许久。
“青州江家,与南庆同岁。”江朝辞重复这句话,“这句话太重了。”
江朝夕也觉得这句话太重了,“祖父设立骊山书院,桃李天下,这朝中许多文官都经过祖父点拨,今日陛下撑腰难免不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也算是给朝中文官一个交代。”
“还有恒王的求娶,说不定也是想拉拢江家,拉拢朝中文官。”江朝夕道。
朝中看似分三派,实际就两派,因为恒王和陛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今太后健在,两兄弟是不可能反目成仇的,恒王手握南庆兵权,随便一个命令都能让整个南庆和周边小国震三震。
平乐长公主先皇的先皇后所生,先皇嫡女,年轻时亦是南庆才女,有颜有才,朝中文官有一大半都钦慕她,欣赏她的才学。
是以,朝中文官有大半是倾向于长公主门下。
加上去年意杨郡主偶然路过江南,巧遇江南水患,赶在陛下派去救援的人之前转移了百姓,在江南一带深受百姓喜爱,名声大噪。
长公主一派的文官,在朝中挺直了腰背。
而江家,就是文官的分裂派,江朝辞三年前科考连中三元,是新科状元,而陛下则随意甩了个由头就将他扔去了京城书院当夫子。
京城书院的夫子,有名无实的闲职罢了,将一个新科状元扔去那里,看似大材小用,实则也是试探与保护,毕竟暗地里还有个长公主虎视眈眈。
江朝夕皱着眉头,前世她不关注朝中之事,一心在侯府相夫教子,研究经商,怎么才能赚取更多的钱。
只知道哥哥最后官拜丞相,却从不细想他做了什么,受了哪些苦。
江朝辞看她不自觉的皱了眉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凡事有哥哥。”
“哥哥,这次我会和你们站在一起,不会让你们操心了。”江朝夕鼻子一酸,意志坚定的看着他。
翌日,天气晴朗。
两个孩子一日一日的长大,有奶娘和安嬷嬷带着,不哭不闹,很让人省心,江朝夕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蕊心江朝夕一同长大,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闺蜜,她伺候江朝夕梳洗,在一旁羡慕得不行,“小公子和小姐姐懂事又可爱,不知长大了要迷倒多少人。”
江朝夕想到前世两个孩子十五岁,就时常有媒婆登门询问,她笑,“等向荣长大了,你若是还没许人家,就让向荣把你娶回家。”
欣欣向荣,江欣欣是女儿的名字,江向荣是儿子的名字,她给他们取名欣欣向荣,愿她们永远积极向上,生活充满希望。
万不可能再如同前世那样,得了个那么惨的下场。
“奴婢可不嫁人,要陪在小姐身边一年又一年。”蕊心道。
江朝夕想到前世的蕊心,真真就陪了她一年又一年,直到她当街杀了平乐长公主,她为了保护她,被人乱刀砍死
“不可胡说!”江朝夕不想她一语成谶,似是半开玩笑的对她道,“我可不想亲眼看着你人老珠黄。”
蕊心闻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奴婢现在只想守在小姐身边,陪着小姐,还有小公子和小小姐。”
江朝夕无奈,只得任由她,心里却暗暗想着,遇到合适的一定要把她嫁出去。
一切收拾妥当,江朝夕准备去院中的桂花树下晒晒太阳,看看书,刚出院门,管家就急匆匆的来说,“小姐,太后娘娘来了,如今正在前厅,夫人让您收拾一下赶紧过去。”
江朝夕闻言一个踉跄,还好有蕊心在她旁边扶着,不然真要摔个狗吃屎。
太后怎么来了?
昨日陛下刚召了她,今日太后就登门了,难道是兴师问罪来了?
她闻言快哭了,怎么一出月子就是一堆烂事啊。
等江朝夕收拾妥当来到前厅,太后和江母正聊得起劲呢。
她屈身见礼。
“不用拘礼,今日哀家是微服出宫,不带太后仪仗,你们就当哀家是一个寻常母亲就好。”太后正与江母说下,就见门口一个女子款款而来,她收起笑意打量起这个女孩。
第一感觉是,这个女人长得太张扬了!
生而妖艳,却不妩媚,独属于她的妖娆动人。
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容貌更是上等,是女人见了不反感,男人见了一见倾心的主。
“谢太后。”江朝夕起身,心里疑惑太后的来意。
太后多年不出宫,今日竟然来了江家,江朝夕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一世会惹得皇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注。
凭的什么竟让一国战神对她起意,连着太后,陛下接连召见她。
甚至是让太后亲自出宫登门拜访。
“哀家也不绕弯子,今日来就是为了小儿的婚事。”太后直接道,“一月前,我儿萧尘澜贸然登门求娶,实在不妥,事后我知情时想对他说教一二,发现他早已离京,且是边关出了变故,他急需去往边关。”
“是以,他这一月都不曾露面,还望你们不要介意才是。”
太后说到这里,不自觉的换了自称。
她的一顿话,让江母和江朝夕都没了话。
她们能介意什么?敢介意什么?
“其实我今日来,不为别的,一是来看看昔日故友之子,二是替我儿来提亲的。”太后知道她的一番话会震惊二人,也不期望她们能回答。
自顾自继续往下说,说着说着就长叹一声,“我承蒙先皇圣恩,得陛下和恒王二子伴随左右,承欢膝下,然幼子恒王萧尘澜二十有八不曾娶妻,心中也无中意女子,我愧对先皇啊。”
“今时今日幼子来信,说钦慕江家一女,愿我以母亲之名,替他来江家下聘求娶。”太后看着二人,“我这幼子,成绩可观,南庆国不败战神,这些年无心女子,我头发都愁白了,这好不容易向我提了要求,定要替他办到才是,不知江夫人和江小姐对这件婚事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