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左相及户部尚书吏部尚书等多名官员殿外求见!”何肖摊开圣旨刚刚提笔,殿外突然响起一小黄门的尖锐声。
闻言苏辰心中微怒,天治帝更是脸色瞬间阴沉,双眼犀利直视殿外。
“宣!”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半息左右,天治帝面色恢复正常,对外不带一丝感情的吐出一字。
苏辰紧随其后面色也瞬间恢复如初,天治帝见状再次露出满意的神情。
片刻之后也左相萧圣如为主一共四五个官员,出现在天治帝面前:“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先一脸敬畏的给天治帝行了一礼,然后起身各自非常默契的将身为太孙殿下的苏辰直接忽视。
外臣忽视太孙,这在大汉可属重罪,可一众大臣却丝毫没有顾忌,这让一旁的老太监何肖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天治帝,一旦自家主子脸色不对,自己身为主子身边的第一条狗,不建议直接开咬。
但让何肖没想到的是,此刻自家主子脸色竟然全然没有丝毫愤怒的感觉,反而一脸似笑非笑的注视的几人。
苏辰面色微微有些怒气,但也是顷刻间便消失不见,同样一脸淡漠,静静的站在天治帝一旁,双眼随意落在萧圣如身上,最后两者双眼对视,皆是一副看死物的样子,两眼毫无波折。
几息之后左相萧圣如率先抽离自己的视线,眼中出现一丝诧异,依稀记得这小子性格懦弱,不堪大用,没想到今日竟然敢和自己对视。
但随即萧圣如便再次轻视一笑,心中只当此刻苏辰之所以敢和自己对视,完全是因为有天治帝老爷子在一旁壮胆罢了。
收回目光再次忽视苏辰,面对天治帝抬手说道:“启禀陛下老臣……!”
“各位当孤不存在吗?”萧圣如话到一半,突然苏辰说话了。
萧圣如为官四十几载,经过多年的经营整个朝堂,他早已一手遮天,自己说话被人强行打断,在萧圣如的记忆中恐怕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没想到今日还有人敢打断自己说话。
当即眉头一皱,扭头看向苏辰。
“大胆,”跟着萧圣如而来的一个芝麻小官,更是当场开喷:“左相大人正在向陛下禀告国家大事,你这小毛娃娃是何人,竟敢如此不知礼数,竟敢打断左相大人的话。”
此话一出萧圣如面无表情,两眼注视着天治帝的表情,后面跟着的三品以上大员,一个个更是魂游九天,一副我没有听到,更没有看到的表情。
唯有潜心殿的一众太监宫女,一副看傻叉的眼神看着对方,就连天治老爷子都被对方训斥这一声,蒙住了。
苏辰则静静的注视了对方几息时间,训斥自己那人此刻一脸的傲气,一副天老大地老二的表情,但瞳孔当中明显能看出紧张,双脚微微有些颤抖。
苏辰内心冷笑,看来今日天治老爷子对自己的突然召见,让有些人感觉到了危机,准备以此来试探一下自己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了。
若此事老爷子一笔带过降罪不痛不痒,自然说明自己在老爷子心中地位不高,他们便可继续按部就班,设计废黜自己的太孙之位,之后再辅佐一个自己可控的傀儡上去。
反之若皇爷爷勃然大怒,因此事降下重罪,甚至牵连他们,则说明自己在皇爷爷心中的地位正在稳步提升,可能就需要调整一下,接下来对付自己的计划了。
快速将因果关系理清之后,苏辰看着训斥自己的人面色冷笑,既然你已经做好当炮火的觉悟,那小爷就成全你。
“来人,”苏辰厉喝一声。
“在!”
两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天监司侍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大声答道。
苏辰面色寒霜:“此人身为臣子,却目不视君,见孤不拜,还大胆包天在潜心殿陛下圣前以下犯上训斥君者,如此藐视皇权罪大恶极,按大汉律法抄家夷三族,其当事人推出午门乱棍打死。”
苏辰此话一出,一众文官身躯一震,萧圣如更是瞬间惊怒交加,两眼直视苏辰,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皇太孙吗?
自己认识的那个皇太孙不是性格懦弱不堪大用吗?
眼前这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出手便是致人死地的青年,真的是昔日的那位皇太孙?
“陛下饶命,”刚才还一副不可一世训斥苏辰的芝麻官,此刻脸色瞬间雪白,扑通跪地,磕头捣蒜般的大声喊道:“陛下恕罪,微臣头次进宫有眼无珠,没有看出太孙殿下千躯,还请陛下恕罪。”
萧圣如没有说话,反倒户部尚书刘培儒上前一步,一脸大义浩然的说道:“启禀陛下黄大人隶属微臣户部任员郎一职,平日里一门心思为国操劳,难以见到圣上太孙等圣容,不识太孙面容微臣认为情有可原。”
“俗话说不知者无罪,微臣恳请陛下恕罪,倒是太孙殿下。”
刘培儒目光重新落到苏辰身上,面色一变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太孙殿下身为大汉皇储,却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一位,为大汉兢兢业业办事多年的官员降下如此大罪,更是残暴如斯不但要对黄大人一家抄家,更要夷三族。”
户部尚书刘培儒重重跪下,老泪瞬间直下:“陛下啊,此举实属不是仁德明君之举,若让如此残暴之人继续为大汉储君,有朝一日登上大宝,大汉忠臣之义定将惨遭毒害,到时大汉定然内乱四起国将不国。”
“陛下!”刘培儒再次重重跪下:“如此残暴之人,决不能再继续担任我大汉储君,微臣恳请陛下,下旨废黜殿下太孙之位,另立储君。”
刘培儒表情诚恳,甚至戏到深处无法自拔,竟然哭泣了起来!
此刻整个大殿安静的可怕,萧圣如注视着天治老爷子,想看老爷子是什么态度,但老爷子却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培儒,目光便转向了苏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