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不好,俺就想跟猴子通个电话,怎么,他就忙成这样,接个电话都不行?”李大娘不依不饶地问着,这下可把我们难倒了,该怎么解释呢?、
看到我们为难的表情,李大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猴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去了,所以你们才不让我给他打电话?”
“对对对,”我点点头,可是一想有不对,又连忙摇摇头,“不对不对不对,猴子怎么会被抓呢?没有的事!”
“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猴子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被抓进去了,你们告诉我,他被关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李大娘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有点控制不住了。
完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们几个来回互看,寻思着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是告诉李大娘真相,还是继续编个理由骗着呢?
“俺求求你们,就告诉俺吧,猴子究竟在哪?”李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一个花甲老人在你面前头哭流涕,就算你再铁石心肠,也会心有不忍,更何况,我们的心本来就挺软的。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该怎么说,是告诉李大娘真相,还是再撒一个弥天大谎。
陆飞本来就是局外人,可能连猴子的面都没有见过,所以这个困难的抉择似乎与他无关,这就苦了我和王雨晴,是说还是不说,心里的天平不停地来回摇晃。
李大娘见我们有口难开,更加认定我们有事瞒着她,而且从这张有巨额存款的银行卡上推断,猴子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因为东窗事发,估计是被抓进大牢了,要不猴子能赚得到这么多钱,又为什么不自己回来探望自己,反而要托别人呢?“猴子是不是犯事被抓进去了,哎!早就知道这混小子从小不学好,当初咋就不把它扔到山里喂狼呢?”李大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嘴里一直埋怨着猴子。
“不是的,猴子没有被抓进去,他只是------”话说到嘴边,王雨晴才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赶紧刹住车,闭嘴不语。
“他只是咋的啦,闺女,你倒是说啊?”李大娘听出王雨晴话里的端倪,抓住这一点,不断地追问,让王雨晴有点不知所措。
“李大娘,猴子他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王雨晴最后还是没守住自己到嘴巴,也许是被李大娘逼的,也许是被李大娘慈母心感动的,总之,这个秘密还是让李大娘知道了。
“啥,猴子不在了,好端端的,猴子咋就不在了?”李大娘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倒在地上。吓得我们三个七手八脚,把李大娘扶上炕,又是掐人中,又是替李大娘顺气,好不容易才把李大娘救醒。
李大娘微微睁开迷茫的双眼,想起听到猴子的死讯。突然老泪纵横,紧紧握住王雨晴的手,激动地哽咽道:“闺女,告诉大娘,猴子究竟是咋死,不要让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李大娘,猴子他------”眼看王雨晴就要把事情的真相全都说出来,我赶紧把话头抢过来,“李大娘,猴子他------是为了救人才会死的?”我停顿了一下说道。
“救人?猴子他几斤几两,俺会不清楚吗?他能救得了谁?小伙子,不要蒙大娘了,好吗?”李大娘明摆着不相信我的话,对我的话表示质疑。同样,王雨晴也是惊讶地看着我,她也想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怎么圆这个谎。
“事情是这样的,猴子原来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是后来他发现不能再这样,就想多赚点钱,孝敬您老人家。于是他就到一个煤窑里挖煤,谁知煤窑发生了事故,猴子为了救人,就把自己给害了!这卡里的三十万就是给猴子的补偿金!”我说的跟真的一样,就连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关键是有理有据,还顺带把卡里那三十万给解释了。
“是真的吗?猴子真的是为了救人而死的吗?”李大娘的眼里恢复了不少的神采,握着王雨晴的手问道。在她看来,猴子如果要真是为了救人而死,那也死的其所,死得值,当娘的也应该感到光荣。
“啊,这个,”在我不停地挤眉弄眼暗示下,王雨晴如捣蒜般点头,和我一起把这个谎撒下去,“是的,大娘,猴子真的是在煤窑为了救人而死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总算没有丢我们老李家的脸!”李大娘的精神只只稍稍好一点很快又多云转阴,紧接着又转中雨大雨“只可惜,俺都见不到猴子最后一面,呜呜呜呜!”丧子之痛,无论是谁都无法抹平,何况,李大娘只是普通老百姓中的一个,看着李大娘哭得死去活来,我们的心里也一阵阵如针扎一样,想当日,如果我要是能快一点,说不定能救下猴子,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大娘,您别难过,从今以后,你就把我当成您的女儿,我会照顾您一辈子的!”王雨晴不忍李大娘如此悲伤下去,主动承担起照顾李大娘的义务。
我见状,自然不甘落后,也说道:“李大娘,猴子就像我的大哥一样,他不在了,我就是您儿子,我们一定会照顾您到老的!”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李大娘忍不住把我们拥在怀里,“猴子虽然不在了,但是俺又多了一双儿女,猴子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此时的情景非常地老套,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和王雨晴别无选择,猴子多少是因为我们才会死在三王墓中,所以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帮猴子照顾他的母亲,也算是弥补我们内心的愧疚吧。
一旁看热闹的陆飞,显得有点多余,可是他总是会在不恰当地时间说出不恰当的话,“我说小骗子,你和雨晴都认李大娘为干娘,那你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兄妹呢?还是情侣?这会不会有点乱伦的嫌疑?”
我和王雨晴狠狠地瞪了陆飞一眼,警告这小子闭上他的乌鸦嘴。陆飞自觉没趣,转身离开,嘴里还念叨着:“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可是你们真的不再想清楚点!”
“滚!”
猴子这件事算是把李大娘糊弄过去,虽然猴子的死讯让李大娘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在我的花言巧语之下,最大程度上弥补了李大娘心里的创伤。我们原打算这一两天就走的,可是看李大娘现在这种状态,还是多留几天观察观察,以免李大娘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儿,那我们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好在,李大娘的身体比较硬朗,恢复得比较快。猴子的长期不在家,并没有让她感觉到猴子的去世对她的生活产生了多大的变化。相反在我们的细心开导之下,李大娘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虽然李大娘心里还有疙瘩,可是那种寻死觅活的状态不复存在了。我估摸着,如果再过几天,李大娘要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话,我们也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李大娘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咚咚咚,”不知道是谁把门敲得震天响,还大声地呼喝着,“老李家的,在吗?”
“谁啊?”王雨晴很自然得应了一声,她已经把李大娘当做亲妈一样看待,所以很自觉地去开门。
“咔吱!”门一开,王雨晴看到门外站着五六个陌生的男人,尤其是站在最靠门边的那个人,正用色眯眯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秀气的王雨晴。王雨晴第一眼就觉得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很不客气地问道:“你们找我干娘干嘛呀?”
“哟,才几天不见,老李家的从哪冒出一个这么水灵的姑娘?”说着那个猥琐的中年人,还向王雨晴的脸蛋上伸出肮脏的手指头。
王雨晴机警地往后一避,“你想干什么?小心我喊人了!”
“哟,挺辣的,俺就喜欢这一口!”说着就想握住王雨晴的手,占点小便宜。
就在这时,我和陆飞从里面赶了出来,见状马上把王雨晴挡在身后,瞪着那个中年人,喝道:“你想干嘛,信不信我揍你!”
看到我犀利的眼神,中年人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嘴可没闲着,朝着里面大吼大叫,“你又是哪根葱啊,俺说这还是不是老李家啊,怎么这么多外人呢?”中年人叫得特别大声,好像是故意叫给李大娘听的。
李大娘姗姗来迟,一看门外一堆的人,而且气氛还有点不对,赶紧挡在我们前面,说道:“这不是狗剩兄弟吗?这么晚了,你带这么多人来俺家干啥呢?”
“你先别管俺来干啥,这几个人是哪来的,不知道俺是靠山屯的村长吗?敢这样对俺说话!”原来这个人叫做李狗剩,本来是村里的无赖,偏偏这个无赖不知用什么手段赚了点钱,在靠山屯村长换届选举的时候,用钱贿赂了一大批的村民,才当上这个村长。自从他当上这个村长后,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整天对村民呼来喝去,还贪污受贿,坏事做尽,可是苦了靠山屯的村民。但是这个后果又能怪谁呢?当初选村长时,很多村民都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投了昧心的一票,才造出了和这个土霸王。自己做的苦果就只能自己吞,正所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自作自受。
“他们都是我的客人,也是俺的干女儿干儿子,咋地啦,你大晚上的,就是想来俺家找事儿吗?别人怕你,俺老婆子可不怕你,不要以为用钱买了一个破村长就了不起!”李大娘见李狗剩说话不客气,自然也就不用对他客气,硬生生的把李狗剩的话顶了回去。
“你你你,”李狗剩被李大娘呛得说不出话来,本想动手的,可是后面一个看似很有来头的人,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李桑,别忘了我们滴目的,无关滴不要,你滴明白?”
李狗剩一听,马上就点头哈腰,活脱脱的一副奴才相。我们几个越看越眼熟,总会觉得这一幕在哪见过,突然间,我们想到了一起,异口同声的喊道:“小鬼子!”
“纳尼?”那个领头的日本人应了一声,不明白小鬼子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只是对着李狗剩催促道:“李桑,动作快快滴,我们滴时间宝贵,明白?”
“明白,明白,东条先生,我马上就问!”李狗剩在这个叫做东条的日本人面前,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汉奸,可是一转过脸看着我们的时候,马上就变作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老李家的,你听着,东条先生看中了你家承包的那块地,想买下来,钱不是问题,只要------”
“不卖!”李大娘一口回绝,“俺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一个日本鬼子,俺爷爷奶奶都是被小鬼子杀害的,那块地卖谁都不会卖给鬼子的!”
李狗剩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一想要是和李大娘闹翻是小,耽误东条的正事,那可就糟了。于是他强忍着一口气,陪着笑脸说道:“嘿嘿嘿,李大嫂,您说的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现在不是提倡中日合作吗?东条先生,那是为了来搞开发,促进咱们村的经济,这不是对咱们靠山屯所有人都有好处吗?”
“恐怕,好处最多的就是你吧?你个假日崽!闺女,关门送客!”李大娘完全不给李狗剩机会,咔嚓一声,把李狗剩和其他人都拒之门外。气得李狗剩鼻子都歪了,可是一时又想不解决的办法,只能在原地狂骂,“你个死老太婆,不是抬举,不要给脸不要脸------”
不过我们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权当门外有一条狗在乱叫。
东条面色阴沉,看了一眼还在狂蹦乱跳的李狗剩,冷冷地说道:“李桑,你滴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如果,你滴不行,我滴再找别人!”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狗剩那里能让到手的鸭子给飞了,连忙拦住东条,一脸媚笑地说道:“东条先生,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一定让那个死老婆子乖乖地把地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