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直到到达目的地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春游”,毕竟没有哪一家学校会驱车几个小时带学生来滩涂“踏青”。
怪不得要通知学生带好换洗衣服呢,先住上一晚,第二天早起干活。
这是一片很大的生态园,一中这次带学生来是想给学生上一次生动的绿色地理课堂。
大巴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七班的同学率先下来了,于婧根本拦不住,撒起脚丫子就跑。
“我靠!好多泥!”不知道谁先喊出声的。
后面同学听到这话比于婧讲话还好使,谁也不想像他一样沾一脚泥。
“都安静一下,这是先带你们来熟悉一下你们明天的工作地点。”于婧叹口气,无奈的开口。
“啥意思啊老师?”张弛把“我不理解”写在脸上。
对呀,什么叫工作?
“这是我们这次踏青最主要的任务,来这片滩涂捡垃圾。”
“啊?!”
“别吵!”像是料到他们的反应于婧扯着嗓子,“这是我们学校跟这边政府合作,也带你们深切的接近大自然。”
旁边也爆发出了尖叫声,想必是也知道这消息了。
姜绵没什么反应,抬头看看站在自已身边,穿着白色冲锋衣,把半张脸埋在衣领里没什么表情的郁知宴。
感觉到姜绵的目光,郁知宴抬起脸,“怎么了?”
姜绵摇摇头。
突然郁知宴往姜绵这边又靠了靠,弯下腰说:“待会回酒店放好行李跟我出来。”
“嗯?”姜绵猛地抬头,嘴唇就这么水灵灵的蹭上郁知宴的脸。
两个人皆是一愣,姜绵迅速低头,郁知宴像被电击了一样,感受到脸颊上温热的柔软,瞬间挺直腰杆,被蹭到的地方感觉有火在烧。整个耳朵红的要滴血。
姜绵第一反应居然是郁知宴的脸怎么这么凉。
没有人发现这边两个人之间的微妙的氛围,注意力全在明天要来捡垃圾并且还要比赛这上面了。
过了好一会,郁知宴激烈的心跳渐渐恢复后,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带你去买东西。”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一句:“你自已出来。”
潜台词就是,别带电灯泡,姜绵不理解为什么非要自已一个人出来,但想想郁知宴这么做肯定有自已的道理,正好她也想单独跟郁知宴逛逛。
姜绵偷笑,揶揄的看着郁知宴,郁知宴别开头,轻咳一声,装作没看见姜绵的笑容。
后来于婧被吵得没办法,吼一声给一群人全送上车了,姜绵和郁知宴被挤到一起,郁知宴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别忘了。”
郁知橙在姜绵身边落座,哭丧着脸:“怎么还有这种活动?”
姜绵象征性拍拍郁知橙以示安慰。
“欸?你刚刚干嘛呢?都没看到你。”
姜绵突然想到了那个突然的柔软,脸莫名的红了,克制自已没有向后面看去,却总感觉后面有视线落在自已身上。
事实上她感觉错了,郁知宴此刻正忙着应付江劲野这个难缠的人。不过也没完全感觉错,在江劲野眯着眼问郁知宴刚刚去哪的时候,郁知宴眼神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姜绵,很快又收回视线。
“我一直站在车旁边。”
江劲野显然不信,郁知宴不欲多解释,信不信由他。
闹了一天,现在的车上格外的安静,睡觉的,听歌的,看书的,甚至还有做题的,于婧总算是欣慰一些,的确忙了一天,如果现在还吵翻天,她是真的要炸毛了。
不过这份安静在见到如此气派豪华的酒店时被打破了,一群人嘴张成O型。
“我靠!学校这是下了血本了吧。”
只有郁知宴神色正常,接过姜绵的包轻车熟路的走到前台,拿卡塞给姜绵和郁知橙,自已和江劲野住一间。
或许等到回学校后这些同学们才会知道这是郁知宴家里的产业,郁知宴在得知学校有这项活动的时候就和郁呈生沟通过了,郁呈生自然是很乐意的,迅速安排下去。
至于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可能只是老师在谈论的时候被进办公室的学生听了进去而已。
郁知宴不关心这些,没想过刻意隐瞒,也更不会大肆宣扬。
回到房间听郁知橙说姜绵才知道这是她们家的酒店。
“阿宴,你是不是为了让姜绵住的好点?”江劲野懒洋洋的撑在床上。
“话多。”这就是没否认喽。
江劲野来精神了,还想在说些什么,被郁知宴扔了毛巾在脸上,适时的闭嘴了。
“绵绵,你要出去?”郁知橙看姜绵准备出去就随口一问。
姜绵“嗯”了一声,又问:“一起吗?”
郁知橙难得的不粘着姜绵:“不了,今天一天可累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姜绵也不勉强。
郁知宴收到信息时江劲野正在洗澡,郁知宴几乎没有一点犹豫,拿起手机连房卡都忘了拿,直接开门出去了。
于是姜绵就看见郁知宴飞快地走出来,姜绵不禁感到有些滑稽,本来滑稽这个词跟郁知宴毫不搭边,但是此时此刻的场景姜绵的脑子里自动的闪现了这个词。
彼时的郁知宴像被人追赶了一样,稍微一想姜绵就知道这肯定是趁着江劲野不注意出来的。
让郁知宴比较意外的是姜绵身边居然没有跟着郁知橙,他都已经做好有第三个人的打算了,现在他整个人开心得冒泡。
郁知宴克制住了想牵姜绵的手的念头,在靠近姜绵两米的时候慢下了脚步。
“走吧。”很高冷的一句。
姜绵想笑,但又怕惹人不高兴。
在某些方面,某些人很像小媳妇,敏感又脆弱。
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讲的,不然又该胡思乱想了。
“我们去哪啊?”
“带你买鞋。”郁知宴一边打车一边回答姜绵的问题。
“买什么鞋?这儿的鞋是特产?”
郁知宴听到姜绵的话脚底一个趔趄,回头解释:“明天去滩涂上捡垃圾,带你买靴子。”
对上郁知宴无奈的眼神,姜绵摸摸鼻子,尴尬了吧。
“上车吧。”郁知宴绅士的替姜绵拉开车门,很仁慈的掠过话题,让姜绵自在一些。
很多时候姜绵不得不承认跟郁知宴呆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从吃穿住行到小小的,微妙的情绪的变化都很精准的被郁知宴把握。
姜绵并不想承认如果郁知宴有意一定会让姜绵没办法挣脱,但郁知宴一直都把姜绵保护的很好,如果你以为在这段还不成熟的感情中是郁知宴站在主导位,那你就错了,实际上占主导的是姜绵,只要姜绵想,她可以随时改变两个人之间的状态,甚至姜绵说要离开,郁知宴都会忍着痛苦给姜绵收拾好一切。
姜绵是聪明人,又怎么看不透两个人之间一直若即若离的关系,没由来的,姜绵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在看到郁知宴因为可以单独和自已出来而雀跃。
姜绵其实很想改变一下,适当的给郁知宴一些安全感,但姜绵害怕一旦这样做了,以后更不好收场。在她身上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甚至会随时离开,与其有片刻的温存,不如一点进展也不要有,所以姜绵就像放风筝一样,始终控制着风筝线的长短。
郁知宴当然也明白,自从逼过姜绵一把后,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已喜欢他就够了,直至现在,再也没有逼过姜绵任何一点,让姜绵保持着自已的节奏。
郁知宴有时候想到自已都觉得好笑,他甚至不知道自已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姜绵的。
是青城那次短暂的接触,还是在看到姜绵转入班级的那一刻,又或是给郁知橙补课偶尔的生气。在郁知宴这里,姜绵自已的感受更重要。
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深陷其中,惊觉这感受还很不错,郁知宴便放任这感情不管,再次深想时,已经管不住了。
买靴子并没有花很长时间,只是郁知宴觉得难得单独出来一次,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拉着姜绵吃完晚饭后直奔电影院,选了一部文艺片,看的姜绵昏昏欲睡,又怕扫兴,就一直强撑着。
最终,郁知宴被自已说服了,拉起姜绵,猫着腰走出放映厅。
“怎么不看了?”姜绵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先回去,明天还要干活呢,下次再看。”
正好姜绵也困的不行不行了,点点头,不挣扎的跟着郁知宴出去了。
第二天姜绵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有靴子,原来郁知宴昨天就知道姜绵没带一定是没好好看信息。
姜绵再一次感叹郁知宴的心细,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