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完整个假期,回来就迅速进入期中复习状态,于婧每天都唠唠叨叨,七班同学也早就习惯了,一边听,一边学,一边玩。紧张的期中考试以郁知宴再次夺得第一而告终。
“阿宴你可真不是人。”江劲野看着郁知宴近乎完美的答题卡,夸张的说。
郁知宴听到挑挑眉,没理他。
姜绵和其他同学也听到了,笑笑。
说来,郁知宴跟姜绵谈恋爱已经有八天了,除了拉拉手,再没有做过其他的,姜绵还挺遗憾,毕竟郁知宴长了一张让人看了就想亲的脸,说秀色可餐也不为过。
但是最近姜绵莫名的有些心慌,尹曼已经有四天没联系她了,昨天晚上给尹曼打电话,是尹曼助理接的,只告诉姜绵尹曼最近很忙,让她不要担心。
郁知宴也发现最近姜绵总是心不在焉,问了,姜绵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别吵了,都停一停。”周书书拿着一张表站在讲台上。
“明天运动会,你们现在去换一下开幕式要穿的班服。然后运动员来我这里领一下号码牌和别针。”
说着张弛领着几个男生就把服装挨个发下去。班服这次是大家投票来的,最终敲定拿给于婧过目的时候,于婧笑得无奈,最后还是随他们去了,一年就这么一次大型的集体活动,随他们玩去闹去吧。
是的,巫师袍。谁让这年纪的小孩这么迷恋哈利波特呢。
江劲野报了四百,四乘一百,郁知宴一千五,四乘一百,张弛,一千五,四乘一百,跳远,王炽一百,四乘一百,还有其他的同学,分别报了跳高,跳远,铅球,八百......
姜绵那么一点的小身板,真不是吹,当个后勤部,绰绰有余,跑步?跑不了一点。
今天为了给各位运动员留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方便养精蓄锐,一中早早的就给他们放学了。
郁知宴有意甩掉两个电灯泡,一放学就拉着姜绵的手跑了出去,郁知橙嘴角抽了抽。
“有没有想吃的?”郁知宴看着姜绵眼底能柔出水来。
姜绵摇摇头,“还不是很饿。”
“那回家给你做?”
“好。”
郁知橙回到家看到两个人,眼皮一挑,躲着我的意义在哪里?
晚饭后,郁知宴让姜绵把期中考试的卷子拿出来,给她讲讲错题,姜绵也乖乖的,只是,这题越讲,两个人距离越近,郁知宴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压根做不到坐怀不乱,手穿过姜绵腋下,用力就给姜绵提溜起来,旁人看来就像是姜绵坐在郁知宴怀里,那也确实是坐在他怀里的。
姜绵脑子晕晕乎乎,脸“噌”的就红了,挣扎着要下去,郁知宴贴着姜绵耳朵:“别动,看题。”姜绵只感觉自已的半边脸要烧起来了。
就这样维持着这么一个暧昧的姿势,郁知宴居然也没做其他的,那表情看起来也确实像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最后郁知宴放开姜绵的时候,姜绵几乎是成一种逃离的姿态。
郁知宴反正是爽了,看着姜绵落荒而逃的背影勾着唇角回味。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姜绵说什么也不跟郁知宴坐在一起,搞得郁知橙还以为两个人吵架了,慌慌张张劝了半天,姜绵也没听到。
到了班级才发现,这都是从哪来的小巫师们,姜绵被周书书催着去换,姜绵拉着郁知橙去厕所,结果厕所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真是担心那些想拉屎的人。
好不容易挤了出来,郁知橙才来的好好端详姜绵,姜绵不算特别矮,但是身材比例非常好,尤其是短裙下的那一双腿,又白又直,郁知橙就更不用说了,郁知宴这么高这么帅,郁知橙能差吗?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也是那双腿,令人叹为观止。
只不过郁知橙平时不爱打扮,要么校服,就算穿私服也多是以休闲裤为主,很少很少穿裙子。
乍一穿还很不自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窘迫和惊艳。忸忸怩怩的回到班级,就听取“哇”声一片。只有郁知宴看到穿着短裙的姜绵皱着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虽然快要立夏了,但到底是五月份,还没到穿着裙子的季节,还有,这么短,怎么穿?越想越觉得当时就不应该听班里那些人的鬼话。
“好看吗?”
“冷吗?”
异口同声,“好看。”“不冷。”
这时候姜绵也才注意到巫师袍穿在郁知宴身上的效果,着实是令人眼前一亮。
那双长死人不偿命的腿,衬衫掖在裤腰里,宽肩窄腰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郁知宴身上本来就自带一种清冷的气质,所以蛇院的绿色袍子衬得身上的气息又清冷了几分。
郁知宴注意力全在姜绵身上,根本没看到姜绵眼睛里的惊艳。郁知宴也不管那么多人的目光,把姜绵往怀里带,想用自已的体温让姜绵不那么冷。纵然大家知道两个人谈恋爱,但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也太大胆了,好在郁知宴也就抱了那么一会。
周书书催促大家快到外面集队。
这一身别致的班服让其他班级看了眼红,再加上七班里面还有郁知宴江劲野这样的人物,从七班走到主席台开始,就轻而易举地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于婧也同样跟大家一起年轻了一把,看的其他同学更眼红了,看看,看看,人家的班主任。
冗长的开幕式最终以校长:“我宣布,淮宁市第一高级中学,第七十九届运动会正式开始!”而结束。
操场上响起的第一声枪响预示着为期两天的比赛正式开始。
后勤部忙疯了,搬水,拿吃的,写加油稿。、
上午的比赛项目少,只有一百米和跳高。
难得的,中午江劲野没要求出去吃,郁知宴下午要跑一千五,姜绵笑眯眯的问:“阿宴,紧张吗?”
看着狡黠的女孩,郁知宴一把拉过来,摁在自已怀里,姜绵能感受到郁知宴因为说话而振动的胸腔:“你在终点给我送水。”
姜绵眼珠子一转,仰头看着郁知宴下巴,感受到姜绵的动作,郁知宴低头,“你有那么多人上赶着给你送水,还用我吗?”
郁知宴眉毛一挑,“你试试 呢?”
姜绵微微的吐了一下舌头,心眼真小。
下午姜绵本来是要跟着郁知宴一起去检录处检录的,但是被周书书叫走了,说于老师找她。
“我在终点等你,加油。”
郁知宴揉揉女孩的发顶,“给我带瓶矿泉水。”
“好哦。”
站到跑道上,郁知宴没有看到姜绵的身影,心头莫名的有点慌,吐出一口气,他相信姜绵肯定是不会食言的。但是这种安慰在郁知宴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被打破了,他仍然没有看到姜绵,脚下发力,开始最后一圈的冲刺,耳边只有风声,郁知宴心越来越沉,知道在一阵欢呼中第一个穿过终点,被簇拥着,突然,周围的嘈杂声如潮水般涌入耳中,郁知宴却感觉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抓住认识的同学:“姜绵呢?”
“不知道啊?”
郁知宴根本没听见江劲野喊他,拨开人群直往教学楼跑去,一步不敢停,还是晚了。
“姜绵回去了,家里有点事。”于婧看着跑来的郁知宴都不用郁知宴开口问就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郁知宴给江劲野发信息说自已现在回家了,然后就给姜绵打电话,一直在占线。
心头那点不安被无限放大。
姜绵回到家就看到才见到没多久的舅舅,尹聿桉的表情也不好,只简单地说了情况,姜绵的心沉下去,浑身如坠冰窖,止不住发抖。尹聿桉也不忍心,姜绵把头抵在尹聿桉心口,肩膀颤抖,却不敢哭出声,尹聿桉并不准备制止,等姜绵哭够了才再次开口:“走吧。”
姜绵泪汪汪的看着尹聿桉,尹聿桉叹了一口气:“到美国一切都会安排好,你不用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姜绵突然怔住,尹聿桉再迟钝,看到飞奔而来的郁知宴也就什么都知道了,“我去车上等你。”
郁知宴走到姜绵面前才发觉自已浑身发抖,姜绵看到郁知宴的那一瞬间,忍不住了,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哭的几乎缺氧。
郁知宴只感觉现在身体根本不听自已使唤,他尽力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姜绵一步跨上去,整个人埋进郁知宴的怀里,郁知宴身上因为狂奔而散发的热气还留着,姜绵哭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郁知宴没有知觉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阿宴,我,我妈妈,生病了,很,很严重,我要,要走了,要去美国......”
郁知宴没说话,渐渐的,姜绵丝毫没有收住的哭声将他拉回现实,郁知宴用手捧起姜绵的脸,看着上午还忸怩的问自已好不好看的姑娘,现在布满泪痕,一抽一抽,郁知宴用温热的指腹试图替姜绵擦掉眼泪,却发现是徒劳。
郁知宴最后双手捧着姜绵的脸,低头,吻了上去,最后,郁知宴像是突然回过神,发狠一般,咬在了姜绵柔软的嘴唇上,姜绵几乎是贪婪的,迷恋的沉浸在郁知宴最后一次带给自已的痛与爱。
直到郁知宴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伸出舌尖,近乎虔诚的舔掉了被自已咬出来的血珠,像一个卑微的,虔诚的信徒在吻自已的信仰。
郁知宴只觉得有双手撕扯着心脏,要呼吸不上。
姜绵终于不哭了。仍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就由郁知宴来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郁知宴的声音变得嘶哑,“宝宝,”郁知宴替姜绵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仿佛刚刚失控的不是自已,“国外不比国内,好好照顾自已......”事实上,郁知宴并不那么坚强,一滴泪滴在了姜绵的脖颈处,烫的姜绵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阿,阿宴,你,别等我。”
郁知宴最后一次抱了姜绵,嘶哑的声音在姜绵的头顶回响“好。”
最后姜绵退出了她迷恋的怀抱,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冲进郁知宴怀里,拉着郁知宴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嘴上,发狠一般。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留郁知宴一个人在原地。
尹聿桉看姜绵嘴上的伤口,在心里叹口气,发动车子,去了机场。
少年的爱恋轰轰烈烈,谈的时候惊天动地,分开时也是要天崩地裂。
傍晚郁知橙和江劲野才知道消息,回来的时候,看到郁知宴还在门口站着,颓然地表情让两人皆是心惊。
郁知宴看到他们,神色如常,回到家里,一头扎进卧室里,晚上条件反射般的去热牛奶,才恍惚的后知后觉,姜绵离开了。
第二天,郁知橙以为郁知宴会请假,没想到郁知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七班的同学仍然热热闹闹的准备着后面的比赛。
一直到运动会结束,于婧宣布了这个消息,所有人才知道,姜绵出国了,当然有些女生多愁善感,当即就难受了半天。
所有人都默契的看着郁知宴,郁知宴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一如姜绵没来的时候那个郁知宴,似乎这一年来跟大家的相处都是错觉。
时间会淡忘一切的。
郁知橙在姜绵离开的第一个星期收到了姜绵的信息,信里的意思大概就是谢谢这么长时间来对自已的关照,很开心能够成为郁知橙的朋友,当然,姜绵写的肯定不止这样,郁知橙看完以后一个人偷偷的哭了好久,她不敢把这件事情跟郁知宴说,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姜绵在那边到底有没有联系过郁知宴。
七班的同学迅速投入了新的学习当中,也仍然时不时的到“姥弟烧烤”聚一聚,吹吹牛逼。大多数时候,郁知宴是拒绝的,但也有偶尔的时候参加一两次,不过也都是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别墅里姜绵的东西都是郁知宴亲手收拾好的,卧室门锁上了,钥匙只有郁知宴知道。
嘴上的被姜绵咬出的疤痕只短暂的陪伴了郁知宴三天。
郁知宴真的听了姜绵的话。
郁知宴也会有些错觉,仿佛那温存只是黄粱一梦,只是偶尔在梦中惊醒时才发觉,原来,真是梦。
少年人的爱,谁说不赤诚呢,也痛的吧,阿宴,你痛吗?
淮宁立夏了,长长的街道两旁的高大的树,什么品种好像从来都是无人在意,只在炎热的时候,在这片阴影下的人们偶有感叹,幸亏有这树,不然要热死了。
纽约没有这样的街道,也没有这样的阴影,更没有这样的初夏。
姜绵,遗憾吗?遗憾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