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仪回到云舒院胸口才稍微顺了些,玉枝没想到大小姐如此霸气,震慑得将军也不敢造次。
清仪独自进了内室,雪枝拉住玉枝,朝她摇了摇头。
第二日一早,慈溪堂便来了人,说清仪不尊长辈,让她禁足云舒院。
雪枝伺候着清仪起身,见着清仪略有些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小姐定然又是思念夫人了,她再怎么撑得住,也不过十几岁。
清仪心里叹息,幸好该做的事都处理妥当了,禁足便禁足,也安生清净些。
清仪在府中禁着足,外头却传起了流言。
说她在家中拿着郡主的架子,将那日之事添油加醋,骂她目中无人,不尊长辈,传得很是难听。
清仪禁足可院中的丫鬟是能进出的,雪枝气鼓鼓的一张脸,愤愤道:“那些人知道些什么?小姐才是受委屈的,定是大夫人传扬出去的!这让小姐今后可怎么许人家才好!”
清仪看起来倒是很平静:“她本就存着这样的心思,也在意料之中,横竖我的名声本就不好,哪里还想着嫁人了?”
清仪说的是她和楚铮的事,本来便是不好再许姻缘的,她对此事也很漠然,今生她只想安稳度日。
雪枝不敢再说下去,怕清仪伤心。
不过这禁足也未禁多久,二房的两位少爷江清言和江清承回来了。
清仪出来后就要先去给江老夫人请安。
一跨进慈溪堂便见许穗仙站在廊下,见她来连忙走上前来,一脸担忧:“姐姐近日可好?”
清仪笑着拍拍她的手:“你不必担心,我挺好的。”
“这么多天,祖母也不生气了,你且哄着她些,今日听说两位少爷要回来,她心情极好。”许穗仙笑着眨了眨眼睛,携手同清仪一起进了内室。
内室里早已坐满了人,如她归家那日一般,江闻远和江闻朔坐在老夫人下首,沈氏坐在江闻远身边,还有其他两房的老爷夫人坐在更外面些,身边都是自已的儿女。
只是略有不同的,今日是许穗仙在侍奉江老夫人的茶水,李沁如应当是在外去迎两位少爷了。
江闻远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满,明显是还未消气。
江老夫人见着清仪来,面色僵了一瞬:“可知错了?”
清仪识趣地给江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孙女知错了。”
上座的老人冷哼一声,语气倒也软和了下来:“知错就好!你一个做晚辈的,莫要在家里拿乔摆谱!”
许穗仙闻言走上前去给江老夫人递了杯茶水:“仪姐姐只是一时糊涂,您罚也罚了,快让她起来吧。”
“起来吧,今日你两个弟弟归家,你可要拿出些姐姐的气度礼数来。”江老夫人点了点头,就叫了清仪起身。
不多时,门外便有了声响,二夫人李沁如今日打扮得很是精致雍容,她身后跟着两个俊朗挺拔的少年。
江清言和江清承二人是双生子,样貌是一样的剑眉星目,气质和神态略有不同,但都是气质翩翩的儒雅少年。
“见过祖母!”两人齐齐拜了下去。
“好好好!回来就好!”江老夫人笑得见眉不见眼,亲自站起来,走到两人跟前扶了他们起来。
他二人又给旁的叔婶兄弟姐妹行了礼,这才坐下来好好说话。
清仪想起前世许穗仙和江清言的事,不由看向许穗仙。
许穗仙此刻乖巧地站在江老夫人身边,神色很是如常,同江清承两兄弟见礼时,也是姿态大方得体。
清仪放下心来,知道她是真的歇下心思。
众人一起用了午膳,又陪着江老夫人一起说了会儿话才各自离去。
江闻朔带着两个儿子回了二房,亲自考校了他们的功课。
今日因着他们回府,像是又过了个年节,丫鬟们的菜都多加了一个,就连寒雾阁这处月姨娘的饭菜中也多了点荤腥。
丫鬟们对月姨娘的看管很不上心,自从她和清仪搭上关系,清仪偶尔会派人送些东西来,她除了没有自由,生活上好了许多。
看着碗里的肉糜她拉住送饭的丫头,痴痴傻傻地笑着:“又过年了!”
那丫头见她这疯傻样,连忙扯回自已的袖子,嫌弃地拍了拍灰,撇嘴道:“什么又过年了?真是个傻子!还不是托了三少爷和四少爷的福,不然哪有你的肉吃?”
那丫鬟说完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月姨娘将饭放在桌上,一口一口扒拉着冷饭,饭冷吞到胃里心也冷,大小姐要她等,可她等了这样久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们的孩子功成名就?那她就再也动摇不了他们了。
月姨娘的心越来越沉,眼眶中有泪流出,她还是要靠自已,她必须给自已挣一条活路。
雪枝这边收到了双元的信,前些日子他去柳州调查那个大夫,如今有了消息。
清仪只留了雪枝在内室,缓缓展开了信件。
雪枝好奇的探头:“小姐,人可找到了?”
清仪脸色沉重,摇了摇头:“没有,人去楼空。”
“那这可怎么办才好?”雪枝有些泄气,这件事对小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清仪思索了一番,面色缓和了些:“也不是没有收获,世人都讲究落叶归根,王大夫也说自已是回乡养老的,又怎么会举家搬走?”
“有蹊跷!”雪枝眸色微亮。
清仪点点头:“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这王大夫究竟去了何处,我们没有证据,只是知道事有蹊跷,还不知真相到底如何。”
雁过留痕,出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这事儿还要你哥哥多多打听,除了这王大夫,府中也一定会有别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