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拖着那仿佛被万吨铅块死死拖拽着的极度疲惫身躯,每一步都显得那样沉重与艰难,仿佛是在浓稠的黑暗中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中。他的眼神中毫无光彩,深深的倦意如同厚重的阴霾弥漫其中,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他胡乱地、极为敷衍地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如一滩毫无生气的烂泥,“砰”的一声瘫倒在了那张既熟悉却又透着几分陌生、几分诡异的床上。 夜,宛如一只巨大而又悄无声息的黑暗巨兽,无声无息地张开了它那深不见底、漆黑如墨的恐怖大口,一点一点地、极为贪婪地将整个世界无情地吞噬。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几近窒息的死寂之中,静得让人感到恐惧,仿佛连空气都被冻僵,凝固成了一块块沉重的冰坨。 就在他的意识如同飘忽的云雾,游离于清醒与沉睡之间那似睡非睡的混沌模糊之际,一阵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哭声,宛如来自九幽深渊幽灵的阴森低语,幽幽地、缓缓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哭声时断时续,时而低沉幽咽,如泣如诉,仿佛是从一个遥远得无法想象、未知得让人胆寒的黑暗深渊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伤;时而又凄厉悲嚎,仿佛要冲破这沉沉的夜幕,像是被囚禁千年的恶灵在疯狂嘶吼。这声音中饱含着仿佛能将人的心瞬间冻结的哀怨和凄凉,仿佛承载着千年的苦痛与不甘,听得林七刹那间毛骨悚然,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如狂暴的电流般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他的全身,冷汗仿若决堤的洪流,刹那间如泉涌般疯狂地浸湿了他的后背,衣服紧紧地、黏腻地贴在了身上,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与恐惧。 他像是被万伏高压电击了一般,整个身体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心脏急速跳动,那剧烈的跳动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炸裂开来。他惊恐地竖起耳朵,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仔细倾听,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仿佛即将断裂,试图分辨这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哭声的来源。然而,除了那令人毛骨悚然、如影随形的诡异哭声在耳边如鬼魅般萦绕,四周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其他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真的只剩下了他和这恐怖到极点的哭声,他被彻底地孤立在这无尽的恐惧之中。林七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疯狂地、如决堤洪水般直窜上心头,那感觉仿佛无数条冰冷且带有剧毒的蛇在体内肆意地游走、疯狂地撕咬。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未知的、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的恐惧,颤抖着如同筛糠般的双手,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脚步虚浮、战战兢兢地朝着院子里小心翼翼地张望。 月光清冷如水,宛如一层薄薄的寒霜无情地洒在院子里,勾勒出一片片形状诡异、张牙舞爪的阴影,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阴森恐怖,如同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致命的危险。但那哭声却依旧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忽远忽近,难以捉摸,仿佛一个看不见的邪恶存在在故意戏弄着他,享受着他的恐惧和无助。林七狠狠咬了咬牙,牙龈都被咬出了鲜血,他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壮起胆子,脚步虚浮却又坚定地朝着邻居家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问问是否有人也听到了这可怕的声音,以此来证明自已不是陷入了一场可怕到极点的梦魇。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抬起,极为急促地敲开了隔壁大爷的门,那急促而又剧烈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急促敲门声从香甜的睡梦中粗暴地惊醒,睡眼惺忪,一脸疑惑且带着几分被打扰后的恼怒地看着他。林七的嘴唇颤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描述着那令人毛骨悚然、肝胆俱裂的哭声,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无助,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迷失的孩子。大爷却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是怀疑和不解,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说:“孩子,你怕是太累出现幻觉了,我啥也没听到。” 林七满心的期待瞬间如脆弱的玻璃一般化作了泡影,消散得无影无踪。不甘心的他又硬着头皮,如同行尸走肉般去敲了几家邻居的门,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如出一辙、冰冷无情的回答,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没人承认听到过这诡异的、让人灵魂颤抖的哭声。林七满心困惑且带着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恐惧,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那哭声仿佛也随着他的归来而再次响起,而且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晚显得越发阴森恐怖,如同一把尖锐无比、寒冷如冰的利刃,一次次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向他脆弱的灵魂。 林七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地躺在床上,身体不停地颤抖,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神秘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哭声如同恶毒的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地、无休止地回荡,挥之不去,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不安。他瞪大了双眼,那双眼布满了血丝,惊恐而又迷茫地望着黑暗的天花板,思绪混乱如麻,他不知道这哭声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某种极为不祥的可怕预兆,还是某个被诅咒的邪恶灵魂在痛苦地哀嚎?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自已能听到这让人灵魂战栗、几乎要发疯的哭声。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艰难地、仿佛冲破了重重阻碍般穿透了厚重如铅的云层,吝啬地洒在大地上。林七却带着浓浓的、如同熊猫一般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眼神中满是惊恐和迷茫。他如同一个失去了方向的幽魂,脚步虚浮地决定去村里找那些号称见多识广的长辈们打听打听,心中怀着那一丝极为渺茫、几乎不可察觉的希望,盼望着能从他们那里找到这恐怖哭声背后那令人恐惧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