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走到跟前,沈千帆出声唤他。
“卿卿怎么过来了?”沉舟潇洒利落的收起剑,转头看向她,眉宇间挂着温和的笑。
“来给你送饭!”
她眉眼弯弯的笑,扬了扬手中的食盒。
“重不重?”
沉舟笑着几步上前,将沈千帆手中的食盒接过,“送午膳这种小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了,卿卿何必特意跑这一趟。”
“我……”
沈千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夫人安好!”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穿着银色铠甲的年轻男子带着一抹爽朗的笑容,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他们二人缓缓走来。
他的身旁还跟着几名士兵,一个个眼中带着兴奋又好奇的目光,朝他们的方向看。
“你们好……”
突然被人这么多人围观,本来就有点社恐在身上的沈千帆,瞬间羞红了脸。
“训练结束!”
“大家都下去吃饭吧!”
感受到她的不适应,沉舟一个箭步挡在了她身前遮住众人的目光,向众人宣布道。
“是!”
众人异口同声道。
自古以来,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所以沉舟一发话,众人几乎是立刻就去吃饭了。
唯有一人站在原地没动。
沉舟见状眯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上下打量了眼站在原地没动的裴渊,轻轻开口问道:“裴渊,你为何站在此处不动?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语气中带着关切与探究。
裴渊瞄了一眼沈千帆,犹豫着开口:“回将军的话,末将有些事情需要单独禀报!”
“我到那边走走,你们说你们的。”
听出他话中的欲言又止,沈千帆明白裴渊接下来要说的事,是自已不能听的。
她一向是个极为识趣的,所以找了个借口自行离开了此处。
“说吧。”沈千帆背影走远后,沉舟转过头看向裴渊。
“陛下有意派您去北境平定战乱。”裴渊抱拳说道。
“何时出发?”
沉舟眼神坚定,他知道此去必定是危险重重,但自已身为一国之将,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应当义不容辞的冲在最前面。
“三日后。”
裴渊低着头,压低声音回复。
“知道了,退下吧。”
沉舟心底顿时有些空落落的,心中骤然生出一阵浓浓的不舍之意,但他不能违抗皇命,也不能抛下属于自已的这份责任。
出了演武场后。
沉舟瞧见沈千帆一个人蹲在门口,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卿卿在做什么?”
他抬步朝沈千帆走去,饶有兴趣的问。
“没什么……”
沈千帆感受到他的靠近,急忙抓了一把土,将她刚刚写在地上的那些字给掩盖住。
目睹了全过程,沉舟眼神一沉,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沈千帆看,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他知道卿卿一定是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已,但他并不打算揭穿,因为沉舟知道自已的爱人是一个内心极度敏感的人。
她不喜欢别人擅自去窥探她的秘密,沉舟也愿意等她亲口对自已说出秘密的那天。
“卿卿,三日之后我就要出征北境了。”
他深情的凝视着沈千帆的背影,语气中带着几分恋恋不舍。
沉浸在自已思绪中的沈千帆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你要去打仗了?”
沉舟点点头,“边关告急,我必须尽快动身。”
沈千帆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沉舟闭了闭眼,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叹息道:“我好不容易能再见到卿卿,却这么快就要你分别了。”
“你……”
“卿卿,你会等我的,对吗?”
沉舟软着嗓音问她。
“我……”
沈千帆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没有办法给他承诺,自已一旦有机会找到回去的方法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
“我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想了想,她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没有自已得到想要的答案。
沉舟的心蓦然沉了沉,他自嘲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自已太贪心了吗?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各怀心事的两人,一时间皆相对无言的沉默着。
回了将军府。
得知沉舟又要出征的消息后。
陈伯开始照旧为他收拾出发要带的行囊,而沈千帆则是沉默着一个人回了院子。
打包完行囊后。
瞧着坐在庭院里,独自喝着闷酒的沉舟,陈伯几番欲言又止。
最终,陈伯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他道:“将军,此去北境路途遥远,战场上刀剑无眼,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沉舟闻言转头看向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后,不厌其烦的点了点头,“陈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只是我走了之后,整个将军府和夫人就有劳您帮忙照顾了。”
陈伯拍着胸脯说:“将军请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将军府和夫人。”
“那我就放心了!”
沉舟闻言笑了笑,低下头,端起刚刚放下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明知他在买醉,陈伯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将军莫要贪杯了,对身体不好……”
许是因为驻守边关的那些年,太过寂寥,他又常常与黄沙烈酒作伴的关系。
一壶烈酒下肚。
沉舟的眼底此刻依旧清明澄澈如许,其中不见丝毫朦胧的醉意浮现。
沉默着坐了一会。
他转身走进了书房,从桌上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一块鸳鸯形状的玉佩,轻轻地抚摸起上面的纹路。
这是成亲时他特地吩咐人打的那对白玉鸳鸯同心配之一,属于自已的这一枚,他一直视若珍宝的藏在这方木匣子里。
“等我回来,卿卿。”
沉舟眼神空洞又眷恋的低声呢喃了一句后,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同一时间的清风院内。
眼下有些消化不来沉舟要打仗消息的沈千帆,正坐在桌前对着妆台上的铜镜发呆。
怎么就突然要打仗了呢?
她有些想不通,乾元国有军事才能的将帅那么多,怎么就偏偏要派沉舟去呢,如果他去了北境平乱回不来了,自已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