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你,就放心吧!周烬安这个人,嘴严实着呢……”
沈千帆笑着说。
陈伯笑了笑,不置可否:“但愿,周大夫能对得起夫人对他的信任!”
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但沈千帆对此却没多做解释,她转过头瞧着窗外的月色,极为平淡的开口:“陈伯,时候不早了,早些下去安置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陈伯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同沈千帆告辞过后,转身出了庭院。
陈伯离开后。
沈千帆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
她凝视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她深知陈伯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她对周烬安这个人有着一种特殊的信任。
仅凭她第一次穿着‘奇装异服’出现在妙安堂时,他没有将自已当成异类去排挤和对待这一点,她就能确定周烬安是一个好人。
尽管她知道周烬安是一个好人,从大概率上分析他不会出卖自已和将军府,但沈千帆还是决定提前做好两手准备,以防止到时候茂国公府上门要人时,被打个措手不及。
次日一早。
当沈千帆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时,被安排住在厢房的苏春蓉,便如那辛勤的蜜蜂一般,急匆匆地赶往她所在的主院献殷勤了。
因为苏春蓉这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如今能够助她留在将军府的,唯有沈千帆这一根救命稻草。
沈千帆所居住的主院内。
“砰砰砰!”
一阵犹如鼓点般富有节奏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门外的人战战兢兢,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表嫂,我可以进来吗?”
是苏春蓉?
她来此有何贵干?
正在梳洗打扮的沈千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进来吧!”
苏春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宛如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轻声说道:“表嫂,这是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熬制的鸡汤,你快尝尝。”
沈千帆看了她一眼,“放那儿吧。”
见她没有要搭理自已的意思,苏春蓉面上难免有些尴尬,但一想到自已来这的目的后,她强撑着情绪堆起笑容,“表嫂,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沈千帆没什么表情的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问:“你错在哪儿了?说说看。”
苏春蓉低下头,“春蓉昨天不该在将军府门前哭哭啼啼的给表哥表嫂丢人,但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表嫂跟前的!”
沈千帆心想:这苏春蓉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不过她既然来找自已帮忙,想必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皱着眉看向她,神情严肃的说道:“行了,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
一听这话,苏春蓉瞬间面上一喜,连连点头,“谢谢表嫂,春蓉一定听表嫂的话。”
“行了,你先下去吧。”
沈千帆瞟了他一眼,接着补充道:“晚一点,我会安排人派辆马车把你送到妙安堂周大夫那里。”
“妙安堂?”
苏春蓉闻言瞬间就急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哽咽道:“我不去!表嫂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谁说要赶你走了?”
沈千帆被她哭的有些心烦,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这是不是想办法救你吗!”
“救我?”
苏春蓉哭着问:“救我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妙安堂?留在将军府里不是更好吗?”
沈千帆眼神平淡的盯着她看,“送你去妙安堂是因为你病了!”
“我没病!”
苏春蓉哭着拒绝她道:“我才不要去妙安堂,我就要留在将军府里,哪也不去!”
“你还不懂吗?”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一副听不懂自已话里意思的模样,沈千帆无奈的解释道:“只有你眼下病了,后面的大婚才会无法如期举行!”
“是……是这样吗?”
她的解释瞬间止住了苏春蓉的哭声。
没了她的哭声后,一瞬间,沈千帆觉得自已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那不然呢!”
她语气平淡的反问苏春蓉。
苏春蓉吸了吸鼻子,“那之后,我还可以再回到将军府里吗?”
“?”
沈千帆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当苏春蓉为什么哭哭啼啼不肯走呢,原来是害怕自已不能再回将军府啊……
“以后的事,那就再说吧!”
沈千帆打起了哈哈。
没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苏春蓉心有不甘的咬了咬唇,但她眼下也不敢强求太多。
“春蓉知道了。”
她泪眼莹莹的抬起头,好不委屈道。
沈千帆避过她的眼神看向窗外,“那你先下去吧,我这有春桃伺候就行了!”
“嗯~”
苏春蓉应了一声,倒退着出了院子。
出了主院后。
她脸上那副凄楚可怜的样子瞬间就消失了,跟川剧变脸似的。
回到自已所在的厢房。
苏春蓉坐在桌前,拿出纸笔开始写信,写完了自已要传递的内容后,她坐在窗前吹奏起了一只图案怪异的笛子,不消片刻功夫,犹如魔咒般的笛音召来了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将信紧紧绑在了乌鸦腿上后。
她再次奏响了笛音,乌鸦收到指示后飞离了厢房,朝着笛音指定的目的地飞去。
苏春蓉望向乌鸦飞走的方向,情不自禁间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知道这次计划一但成功,就能顺利除掉沈千帆,她就能代替她成为将军夫人。
固原城郊外的某一处树林。
收到苏春蓉的消息后,和她接头的人,抬手间毫不留情的弄死了负责送信的这只黑色乌鸦,一团火将手中的信纸燃为灰烬后,那人嘴角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来。
入夜时分。
一辆看起来十分破旧的马车,安静的停靠在了将军府外不远的巷口处。
不消片刻的功夫。
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推开了将军府的大门,小心翼翼从里面走出来。
似是怕惊动人。
那人走的很慢,脚步也放的极轻,慢慢悠悠的挪到巷子口,上了马车,马车上等着的人,递给了那人一瓶药后,低声嘱咐了几句后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只见披着斗篷的人影悄悄溜回将军府后,避开府上的守卫,来到了沈千帆门外。
主院内。
沈千帆的房门此刻正虚掩着,因着她眼下并不在屋内,所以里面压根就没点灯,房间里面此刻一片漆黑,身披斗篷的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出此人是苏春蓉身边一直跟着的贴身丫鬟宛如。
她将瓶子里的液体偷偷倒进了桌上的茶壶里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沈千帆像往常一样起床梳洗,春桃为她端来了早膳。
早膳的粥有些烫。
毫无防备的沈千帆就着昨夜剩下的凉茶喝了几口,却不曾想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事物紧变得模糊不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