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沉!”目睹了全过程的周澈强硬的按住了周尘的肩膀,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眼下最好不要与沉舟起正面冲突。
“兄长,我……”
周尘固执的不愿放手,因为他怕眼前好不容易得来的重逢于他而言又是一场梦境。
周澈有些无奈,犹豫了几秒,他只好俯身在周尘耳畔劝慰说:“你听话先放开手,你们两个现如今身份关系尴尬,你若是真的爱重她,兄长会想办法帮你的!”
“此话当真?”
周尘一听这话,眼神瞬间亮了几分。
见自家弟弟似是不信,周澈笑着反问:“从小到大,兄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是没有。”
周澈眼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声音凉凉的:“那你小子还不把手从人家胳膊上松开?”
“好!”
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几秒后,周尘万般不舍的松开了自已拉着沈千帆的手。
犹豫间的功夫,他认真在脑海中回溯了一遍,这具身体从小到大的回忆,发现原身的兄长周澈,果然如他说的那般是个一诺千金的性子。
那他应该会说到做到吧!
只要周澈愿意帮忙,自已带着沈千帆穿越回现代的可能性,岂不是会变得更大。
一想到这,周尘瞬间就不慌了。
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周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站在这里发呆了,人都走远了!”
“走远了?”环顾完四周也没找到沈千帆和沉舟他们二人的身影后,周尘失望极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他们怎么就走了?”
“有什么话,等回了固原城再说!”
“可是……”周尘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澈给打断了,“别可是了,咱们先回国公府再商量吧,这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哦……”
“周神医,要和我们一起吗?”周澈把目光投向灌木丛旁的周烬安,礼貌性的询问。
“那就麻烦你们了!”
周烬安眼神闪了闪,笑着回复道。
“不客气!”
周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然后将自已带来的那两匹犹如疾风般疾驰的骏马,慷慨地分给了他一匹。
“兄长!”周尘不满的问:“你把我的马分给他了,我怎么回去?”
“咱们兄弟俩个,共乘一匹啊!”
周澈理所当然的说。
“啊?”
周尘似是有被他的发言震惊到,一双漂亮到惊人的丹凤眼瞬间睁得老大。
“骗你的!”
见他信了自已的话,周澈险些失笑,“你最爱骑的那匹马我今天带来了,不信的话,你现在吹个口哨试试?”
“嘘吁~”
一个漂亮的转音口哨过后,空荡荡的天地间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哒哒声。
“追风!”
瞧清楚马儿的模样后,周尘瞬间惊喜不已的瞪大了眼睛。
马如其名,追风无疑是一匹血统优秀的纯色汗血宝马,单从它利落流畅的身形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上来看,它就价值不菲。
这匹马浑身枣红,不见一丝杂毛。
它的鬃毛如同火焰般随风飘动,四蹄强健有力,每一次踏地都溅起一小片尘土。眼睛犹如黑宝石一般明亮而深邃,透着灵动的光,仿佛能洞悉人心。
追风一路狂奔到周尘身边,才放缓了步伐,亲昵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周尘开心地抚摸着追风的脖子,翻身上马。
周澈无奈地摇摇头,对周烬安说道:“我这弟弟呀,最爱的马,就是这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追风。”
“挺有福气!”
周烬安走到跟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尘的追风后,十分中肯的评价道。
三人骑马朝着固原城行去。
路上,周烬安忍不住赞叹道:“追风此马真是马中难得一见的良驹,不知状元郎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周尘睨了他一眼,一脸得意地说:“这可是我昔年外出游历时,偶然在外救下一位西域商人,他感恩赠予的。”
“你这运气还挺好!”
说这话的时候,周烬安嘴角微微上扬着,露出了一抹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我这运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周尘沉默半晌,偏过头看向周烬安,接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呵~”
“倒也是!”似是想起了什么,周烬安神色淡淡的勾了勾唇,语气散漫的嗤笑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周尘瞟了他一眼,语带忧伤的感慨道。
“谁跟你同时沦落人了?”
周烬安蹙着眉看向他。
“你啊!”周尘扯了扯嘴角,看着他笑,“你敢说,经过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你对她没有一丝丝的心动?”
“我没有!”
周烬安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速放的极快,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些什么。
“没有就没有吧!”
见周烬安极力否认,周尘也没打算拆穿他,毕竟他也不想再给自已找个情敌了。
回固原城的路上。
沉舟一路都很沉默,他沉默到什么程度呢,就连一向神经有些大条的裴渊都能感觉出来他有心事。
裴渊看了看始终保持沉默的沉舟,清咳一声打破沉寂,“将军,你今日为何这般沉闷?莫不是身体不适?”
沉舟摇了摇头,却并不言语。
周烬安勒紧缰绳,靠近沉舟低声道:“莫不是您还在想夫人被阿尔娜公主绑架的事?我们现如今已经平安无虞的从北狄人手里接回了夫人,您应当感到高兴才是。”
沉舟苦笑一下,“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裴渊不解的追问。
沉默了一会,沉舟落寞的垂下眼帘,“夫人她跟我说她想家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苦涩与无奈来。
“想家了?”
裴渊不明白他为什么因为这点小事在内心纠结,他直白而又简单的建议道:“那将军您就抽空带夫人回家看一看啊!”
“……”
他这句话,把沉舟给直接干沉默了。
他也想带沈千帆回娘家看看啊,毕竟丑女婿总要见丈母娘的不是。
可现实的问题是,他去不了她的家,也根本舍不得送她离开自已身边,因为他怕,沈千帆这一走,就不会轻易回来了,等到他们再有机会见面的话,说不定,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将军?”
见他不说话,裴渊更加郁闷了。
难道是自已刚刚的建议不好,还是将军公务太忙了没时间陪着夫人回娘家?
“裴副将!”
沉默了良久,依旧不知自已该怎样面对沈千帆的沉舟声音幽幽的询问裴渊道,“你说爱一个人,是应该拼尽一切把她留在自已身边呢,还是尊重她的选择,让她按照自已的心意自由来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