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览去了前院带着土蛋念百家姓,顾秀莲刷锅洗碗。
曹大虎闲来无事拿着把铁锨将院子的地面平一平,再将山里头搬回来的一块大石敲碎,用碎石在地面上浅浅的铺一层,这样走起路来多少会舒服一些。
顾朝也没有闲着,吃过早饭之后,她立即拿了抹布将堂屋里的那张吃饭用的大桌给擦了个干净。
之后将从岭州城里带回来的布拿了出来,在桌子上铺好,还是剪裁布料。
这布在岭州城的布铺里算是中等偏下等的布,只比下等布要细腻结实一点点,可是放在青石镇,差不多是很不错的料子。
顾朝将布铺好,从厨房的灶下挑了一根炭棍,之后开始在布料上描画。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顾朝很小的时候就跟顾晓莲学会了针线,再加上她是个重生者,比旁的女孩子多了一世的经验阅历,所以这针线活上的技术就越发的纯熟。
认识谢览这么多天,又一路上跟着她在青石镇和岭州城之间跑了个来回,早就对他的身材尺寸了若指掌。
用炭棍在布料上描画好前襟,后背,衣袖这些之后,便拿起剪刀开始裁剪。
正凝神干活的时候,忽听得身边响起来道声音:“阿朝姑娘,你这做衣服的手艺可真不赖,难怪了谢公子会看上你,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夫人。”
顾朝正拿着剪刀的手因着龚晖的话猛地一抖,险些没将手里的这块好料子给剪坏了。
她忙丢开剪刀,将带歪的布料给铺平整,之后才冲着龚晖问:“谁说我是谢览没过门的夫人?”
龚晖一脸的无辜:“是谢公子自己亲口说的。”
顾朝立即道:“你别听他瞎说。他那个人啊,看着斯斯文文,实际上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你可别被他耍了还不自知。”
此刻顾秀莲,曹大虎,谢览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唯独龚晖找不到事情做,成了个闲人。
他瞧见顾朝在堂屋里剪衣裳,感觉很是新奇,便凑了过来,一旁瞧着顾朝又是描画又是裁剪的。
瞧着瞧着,龚晖突然就想起来昨天和谢览聊过的几句话来,于是就拿了谢览昨天说过的话来问顾朝。
不成想刚一开口就把顾朝吓了一大跳,所以就尽可能的放柔和的态度,想挽救一下刚才的冒失。
他扯了张椅子过来,在顾朝的身边坐了下来,温和又小心的问:“这么说,阿朝姑娘你心仪的人并不是谢公子?”
顾朝冷哼一声道:“我怎么可能心仪他?他那么一只狡猾的黑狐狸,我若是心仪他,岂不得被他诓骗惨?”
龚晖拧眉想了一下:“我倒是觉得谢公子人不错,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坏,除了有时候看不太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都挺好,是个能让女子托付终身的人。”
顾朝冷嘲一笑,朝着龚晖瞥了一眼:“怎么,收了谢览的银子,来替他说亲了?”
龚晖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是闲来无事,随口一问。”
顾朝自岭州城回青石镇的路上和龚晖处了好几天,早看出他不是个心眼多的,所以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便也没有多想。
她一边做着手上的针线活儿一边对龚晖说:“我呀,对谢览是半点的爱慕之心都没有。真要是问我心仪哪个,我呢,现在对拯救青石镇百姓于水火的大侠汪十六很是仰慕钦佩……”
听顾朝提起了汪十六,龚晖立即兴奋起来,抬手在腿上一拍,激动道:“可不是!这个大盗汪十六,可真是个豪杰!”
昨天龚晖想找谢览聊聊汪十六这人,可是谢览当时只顾着看书,兴致缺缺的。
所以此刻龚晖听到顾朝心中仰慕的男子是汪十六之后,心里立即就涌出一种遇上知己的兴奋感:“男人大丈夫,要做就该做汪十六那般的侠客,快意恩仇,成天报着个书本之乎者也的念,有什么意思?早把人念傻了!”
顾朝听着龚晖的这些话,感觉哪里怪怪的,仔细仔细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没准这龚晖是在帮着她说谢览呢。
于是便又开口说:“我现在啊,就想快点再见汪十六一面,成天只听他的威名却见不到他的人,简直太遗憾了。”
龚晖一听,好奇极了:“再见汪十六一面?阿朝姑娘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见过大盗汪十六?”
顾朝点头:“对啊,我以前见过他的……”
顾朝将自己上次街上买布被匪贼劫走,被带到贼窝里吃苦受累之时,汪十六突然出现,将她拯救的事给龚晖绘声绘色的说了一边。
龚晖顿时羡慕不已:“阿朝姑娘好福气,竟能得汪大侠亲自去拯救,还能得汪大侠护送着下山……若我能有机会遇上汪大侠,我一定求他收我为徒,带我给他一起锄奸扶弱。”
顾朝被龚晖说的脸上一阵发热。
若非龚晖说起这些,她还想不到这一层,那汪大侠在她受难之时肯亲自去拯救她,救完之后又很是细心的护送她下山,下山之后又很是好性儿的叮嘱她回家的路该怎么走……
有没有可能,那汪大侠早就留意到她,并对她也颇有好感,所以在她受贼人绑架之时才会无比及时的出现在她面前?
一想到暗地里兴许会存在的这种可能,顾朝就又是羞赧又是开心,心里想要再见汪十六一面的想法就更加的浓烈!
那龚晖虽然不似顾朝这般对汪十六有着爱慕之心,可是出于男人对男人的欣赏和敬佩,龚晖对汪十六其人也是仰慕的紧。
他无比激动的对顾朝说:“那汪十六能一夜洗劫那么多地主,光是洗劫到手的粮食就有好多!居然仅凭着他一人之力,洗劫了粮食之后,还能快速准确的将粮食散发给村子里的穷人……啧啧,此等效率,没有盖世神功在身上是万万办不到的……”
龚晖对于汪十六的神功钦羡极了,越说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