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啊,我女神就是天降紫微星,不服不行!”
晚些时候,当陈思怡偷偷跑出来和豆苗她们打着围信电话时,便听到琪宝在电话里这么说。
陈思怡满头黑线,“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我其实也是有点后悔的……”
此时她一边最小化了围信电话的窗口,一边打开了围信,果然看到自已那个名叫“@楚楚-StrawberryIceTea”的围博账号下,再一次地堆满了路人和粉丝的评论。
评论区里,除了惯例会出现的“地下偶像是什么”的问题,以及一些根本没必要去看的网友抖机灵,更多的网友其实借此在讨论的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除了报警,还能做什么?
保守的一方和激进的一方吵了起来,针对这个话题的文章与报道在各种社交平台上都获得了不小了关注度。然而,每篇文章虽然标题不同,关注点也不尽相同,但不约而同地都在开头介绍这次事件时配上了陈思怡飞踢通缉犯的动图。
楚楚狂踹通缉犯一百下.gif
她与草莓冰茶也彻底在信息不断刷新的互联网上拥有了一个固定的代号。
每当有人提到地下偶像的时候,很多人第一时间想起的都是“那个穿着蓬蓬打歌服踢通缉犯的偶像就是地下偶像”,每当有人提到草莓冰茶时,描述就会变成“那个穿着蓬蓬打歌服踢通缉犯的偶像就是这个团的”。
甚至粉丝也把这件事当成了有意思的梗,在向别人介绍自推的时候会加上一句:“因为她舞台很牛,所以她踢人时也很有力度。”
甚至还有粉丝会专门在特典会上要求陈思怡做出踢自已或者把自已踩在脚下的动作,然后让一脸黑线的豆角按下拍立得的快门。
“你们都是抖M吗……”陈思怡有一次在舞台上看到不远处摆着的易拉宝竟然是自已踢人的照片时,曾崩溃地拿着话筒问观众。谁知道观众一听反而更加热烈了,全都在大喊“对啊!”“楚楚踢我!”,为拍直拍的炮哥炮姐们带来了具有丰富喜剧效果的背景音。
陈思怡:还能怎么办呢,也不能骂他们。
拿着手机,通着电话,陈思怡盯着正在滚动的热搜,在翻了几页发现全都是自已踢人的动图时,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年纪轻轻叹什么气,我妈说叹气多了运气会变差。”豆苗正在电话那头和琪宝聊着“豆角又和地中海出去喝酒了真是难为他了”,乍一听陈思怡在电话这边叹气,倒是也好奇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流量来得太快了,有点担心接不住?”琪宝像是在试图读心一样,只是猜测的话怎么看都更像是她自已会说的话。
虽然电话那边并不能看见自已的动作,站在阳台栏杆旁的陈思怡还是很老实地冲着外面的夜空点了点头,“有很多未知结果的事情都因为人们的关注而开始发生,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又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豆角说,火龙果TV的那个综艺策划想做一档和女大学生偶像有关的直播综艺,现在有意向选我或者白桃去参加。”
“但是我看了看网上路透的选手信息,有跳街舞的,有做乐队的,甚至还有走智商路线的,现实生活都很充实的样子,感觉和我们地偶这边的风格完全不搭调。至少我自已真的就是一个宅宅的没什么特点的人。”
“其实不用太担心自已和别人不一样这种事。”豆苗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不如说,偶像的末路就是彻底变成「某一类偶像」或者「某某的平替」。”
“虽然我也只短暂地跳过一段时间的地偶演出,没有接触过内娱,但是如果在一群人当中你是完全无法被分类的那一个,怎么想都是好事吧。”
“而且直播综艺耶,不觉得对于我们来说优势更大吗?”琪宝接话道,“我们已经习惯站在距离粉丝一米不到的距离唱歌跳舞了,全开麦对于地偶来说甚至是一个默认的选项,即使舞台完成度并不是很高,但是一定要相信无数次现场表演经验带给你的东西。”
“是,我理解,”陈思怡点了点头,“就像经常用键盘的语音输入法聊天,说话的措辞能力会上升一样,现场演出不仅有专属的魅力,也能在最大程度上训练一个偶像自我发展的能力,而不是靠所谓的公司包装。”
“但是,”陈思怡摇了摇头,“也不能轻视公司包装吧?”
“其实这次反而给了你一次机会不是吗?”琪宝笑笑,“代入了一下,我感觉很有意思啊,以地下偶像的身份去窥视内娱的大家是怎么做另一种偶像的这种事。”
“谁知道呢?”陈思怡也笑了,只是说话的声音虽然松快下来,却依然有着浅浅的担忧,“揭示板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人在吐槽了,说草莓冰茶这么喜欢和媒体打交道就去做地上偶像去。”
琪宝噗嗤一声就笑了,语气里全是嘲讽,“说句实话,没有资源的地上偶像还不如地下偶像活跃呢,我们至少每周都有演出的机会。”
她向来和揭示板的人不对盘,语气更是不客气,“再说了,有些团选择专注现场,有些团想开发不同的路线,这都是成员和公司的个人选择,不喜欢可以不看,没必要要求一个团变成他们理想中的样子。”
豆苗倒是没其余二人那么暴躁,只是平静温柔地接话说,“同样是走元气正统风格的团,鲤鱼气泡就挺专注现场的,平时也不做团体直播,而是更倾向于发写真集、做单独公演。”
“所以地下偶像吸引人的点可能就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你会爱上什么类型的团体,因为各种各样的团实在是太多了。”
“是呀,”陈思怡在晚风中眯起了眼,“所以能够有机会成为这样的偶像,真的是很幸福的事。”
“谢谢她吧。”豆苗没有具体说是谁,但是电话里的三人都知道彼此在说谁。
“是,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