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我们来看你了。” 刘清清轻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她缓缓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那微弱的火苗便跳跃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点燃的纸钱放在陈江师父的坟头,看着纸钱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仿佛自已的思念也随着这火焰传递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袅袅升起的青烟,在微风中轻轻飘荡,似乎在诉说着她对逝去丈夫的无尽眷恋和思念。
陈江默默地往火堆里添着纸钱,一张又一张,他的眼神专注而又深情。
他缓缓说道:“爹,徒弟成了酒楼的头灶,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你不用担心家里的生计了,你累了一辈子了,现在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豪和对师父的感激之情,回忆起师父曾经的教导和关爱,他的眼眶微微湿润。
他知道,自已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师父的悉心培养,如今他只想让师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知道家里一切都好。
就在这时,“陈大娘,快点回家,你家里来了好几个当兵的。” 陈江村上的朋友,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边跑边喊。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宁静,带着几分焦急和不安。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呼吸也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担忧和紧张,仿佛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儿,摆上供果,咱们先回家吧。” 刘清清用那悲哀又有些焦急的声音吩咐着陈江,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亡夫的哀思,又有对家中未知状况的担忧。
陈江听后,默默地点点头,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凝重,依照师娘的话,认真地摆上供果。
他的动作略显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承载着他内心的沉重。摆好供果后,他缓缓起身,和刘清清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十分忐忑,谁也不知道家里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到了家里,陈江一眼就认出了带头的两个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惊喜,打招呼地道:“大噶,二嘎,你们回村了,这盔甲还真好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欣喜,上下打量着两人身上的盔甲,仿佛看到了他们这些年在外的经历和变化。
大噶、二嘎兄弟俩,可是陈江小时候的学艺评委呢。
那时候,陈江每做一道菜,大噶、二嘎都会认真地吃完,然后给他点评一番。
虽说点评的内容常常是 “不是咸了,就是辣了” 之类的,但他们俩就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每一次品尝陈江的菜肴,对他们来说都像是一场小小的冒险,充满了乐趣和期待。
而陈江也在他们的一次次点评中,不断地成长和进步,厨艺也逐渐变得精湛起来。
后来,征兵的消息传来,大噶二嘎作为村上的成丁,被召去从军。
他们的运气着实不错,再加上身体也棒,在军队中经过一番磨练后,两人都有了出色的表现,成为了西陲军尖刀营的正副营长。
如今他们身着盔甲回到村里,威风凛凛,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奇妙和他们的成长。
大噶看到陈江,也热情地迎上去说道:“江老弟,好久不见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昔日情谊的怀念和再次相见的喜悦。
与此同时,二嘎也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他扬起拳头,轻轻捶了捶陈江的肩膀,带着几分调侃又满是欣慰地说道:“你小子,很结实了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陈江成长的赞许,仿佛在说:“嘿,小家伙长大了,变得强壮了。”
这时,刘清清缓缓打开房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对一行人温和地说道:“进屋坐坐吧。”
大噶二嘎听到刘清清的话,目光瞬间转向她。当他们看见刘清清打开门并且邀请他们进门坐坐时,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庄重而肃穆。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立刻跪地,“砰砰砰砰”,给刘清清磕了四个响头,同时齐声说道:“多谢陈婶。” 他们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感激与敬意。那四个响头磕在地上,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刘清清看着这四个响头磕在地上,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说道:“快起来吧,进屋喝点茶水。”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试图用这份温和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大噶二嘎站起身来,默默地进了门,他们的脚步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压力。两人走到桌边,缓缓坐下,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他们略显局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等刘清清提着茶壶,陈江端着茶碗过来,给他们倒上水以后,大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开口说道:“江老弟,请把上衣脱掉。”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不忍,有无奈,还有一丝坚定。
陈江听了大噶的话,没有丝毫犹豫,他利落地脱掉上衣,将自已健壮的上身展露出来。
大噶目光专注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说道:“上面很正,腰板很棒,是个威武的汉子。”
他的语气中带着肯定,仿佛在对一件完美的作品进行评价。
陈江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力量,那挺拔的腰杆更是彰显出他的坚毅和刚强,确实如大噶所说,是一副充满阳刚之气的好身板。
二嘎在一旁也认真地点点头,接着又开口说道:“把裤子撩起来。”
陈江依言照做,他轻轻撩起裤腿,露出结实的双腿。
二嘎仔细地看着,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好一双螳螂腿,大腿肌肉很丰满,小腿很结实。”
陈江的双腿就像他整个人一样,充满了力量感。
大腿的肌肉饱满而紧实,小腿则线条流畅,肌肉坚硬如铁,一看就是经过长期劳作或者锻炼所形成的,这样的身体条件在常人中确实是出类拔萃的。
这时,大噶转过头,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对着刘清清说道:“我兄弟二人回村,是为了前线吃紧,来征兵的。陈江很不错,我们走的时候要把他带走。”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坚定的复杂情绪。
刘清清听完大噶的话,瞬间脸色变得煞白,紧接着双眼立刻红了起来,那眼眶中满是愤怒与不舍交织的复杂情绪。
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地拿起手中的茶杯茶壶,毫不犹豫地就向大噶二嘎扔去。
那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她的怒火呼啸而去,茶壶里的茶水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溅洒出来,在空中形成一片片水雾。
大噶二嘎见状,急忙慌乱地躲闪,他们的身体猛地向一旁倾斜,差点就被滚烫的茶水烫到。
大噶一边躲避着,一边立马着急地解释道:“婶子,我们也不想让陈江去当兵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试图让林清清理解他们的苦衷。
然而,刘清清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愤怒的情绪之中,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吼道:“那你们一回村,就到我家来是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屋顶,那声嘶力竭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不已。
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二嘎也赶忙解释道:“婶子,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诚恳和急切,希望林清清能够明白他们征兵也是为了国家的大义。
可是,刘清清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更加愤怒了,用更大的声音咆哮着:“去你妈的匹夫有责,你们是战将,你们去前线御敌,来找我的孩子干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真像是一位母亲对孩子即将面临危险的恐惧和绝望。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直直地盯着大噶二嘎,仿佛要用眼神将他们击退。
她无法接受自已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就这样被带走,去那充满危险的前线,她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待在自已身边。
刘清清愤怒地咆哮着,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和与理智。
她一边怒吼着,一边继续抄起身边能拿到的东西朝着大噶二嘎扔去,嘴里不停地喊着:“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别想带走我的江儿!”
大噶和二嘎满脸无奈与愧疚,在林清清的激烈驱赶下,根本无法再做任何解释。
他们只能一边躲避着不断飞来的物品,一边慢慢向门口退去。
“婶子,您别生气,我们再想想办法……” 大噶还试图说些什么,却被刘清清扔过来的一个扫帚打断了话语。
二嘎见状,拉着大噶加快了脚步,说道:“先出去吧,婶子现在听不进去。”
两人狼狈地退到了门口,刘清清冲上前,“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她对这件事坚决拒绝的态度。
大噶和二嘎站在门外,面面相觑,无奈地叹了口气。院子里的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吓得四处乱飞,狗也在一旁不安地吠叫着。
刘清清在愤怒地关上那扇门以后,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地背靠在门上。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抬起,捂住了自已的脸,随后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打湿了她的双手和衣袖,她就那样靠着门,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陈江从没见过师娘发这么大的火,他被师娘的样子吓到了,心里也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他缓缓地走上前去,脚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师娘。
“娘,我……” 陈江刚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无措。
刘清清仿佛突然从悲痛中惊醒过来,她猛地一把抱住陈江,那动作充满了急切和慌乱。
她紧紧地搂着陈江,仿佛要用自已的力量将他保护在怀中,不让任何人将他带走。
她带着哭腔说道:“江儿,咱不去战场,不去。”
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坚决和恐惧,她害怕失去陈江,战场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地方,她绝不允许陈江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
陈江感受到师娘的恐惧和坚决,他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去,我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同样的坚决,他不想让师娘伤心,更不想离开师娘去那未知而又危险的战场。在他心中,师娘就是他最亲的人,他要守护在师娘身边。
刘清清听了陈江的话,仿佛得到了一丝安慰,但她依然死死抱住陈江,那力度仿佛要将陈江融入自已的身体里,生怕一松手陈江就会被人抢走一样。她不停地重复着说道:“对,咱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