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子，细嗓子，一天到晚饿肚子。”
“小鸭子，饿肚子，清晨出门采果子。”
“小鸭子，烂果子，黄土地里找虫子。”
“小鸭子，没虫子，回到家里搬凳子。”
“小鸭子，坐凳子，晚饭只有空盘子。”
……
好吵。
安然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眼前不是熟悉的图书馆，也不是温馨的寝室，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有……有人吗？”安然怯生生地喊道。
精密的器械正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回应她的只有沉重的“隆隆”声。垃圾场里，诡异的雾气开始弥漫，啃食垃圾的“巨口”贪婪地享用着它的美味。
“小鸭子，空盘子，没有筷子用叉子。”
“谁……谁在说话？”安然吓得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过了一会儿，机器似乎吃饱了，就将剩下的所有垃圾一口气倒了出来。
一具残破的尸体“骨碌碌”滚到安然的脚边，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安然吓得捂住眼睛，可耳边的童谣却越来越清晰。
“小鸭子，拿叉子，剖开身体扯肠子。”
“扯完小肠扯大肠，砍下脖子剁身子——一只手，一只脚，零零碎碎断四肢，把头放到盘子里，一口一个眼珠子！”
“啊啊啊啊啊！”安然吓得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
眼前还是熟悉的宿舍，闹钟不急不缓地走着，显示凌晨两点多。
可是那个声音还在安然的脑海里回荡。
安然深吸一口气，爬下床倒了杯凉水。
“小鸭子，是瞎子，吃完眼珠饿肚子。肚子饿的咕咕叫，还要再熬几小时。”
安然又听见那个声音。明明四周静悄悄的，但那个声音似乎一直挥之不去。
“小鸭子啊小鸭子，哭哭唧唧饿肚子，拿起叉子扎自已，挖开头颅吃脑子——”
水杯应声而落，安然径直倒在地板上。
随即，她又像个没事人站起身，把水杯放回原位，转身爬上了床。
“又晕过去了？真有趣。”她嘴唇微动，发出一声不属于安然的嗤笑。
一夜而过，天将微明。
距离开学仅仅过了三天，可是事情为什么越来越多。
沈离站在天澜中学的垃圾收集处理站，不禁想道。
沈丛云站在旁边点头哈腰，正在和篮球社的社员交涉。
“许佳黛，原名许佳丽，2000年4月23日出生。女篮后卫，左翼修罗……”沈离看着终端机上洋洋洒洒的介绍，不禁皱起眉头，“你哪里找来的小作文？”
“对不起，因为C今天休息，所以……”沈丛云甚至还来得及抽空给沈离解释，“这些都是我直接上论坛找的。”
“算了。”沈离叹了口气，“跟上一起案件有关系吗，没有的话我会尽快解决……”
“关系确实有一点……”沈丛云好不容易安抚完社团成员，“许佳黛有个前男友，就是肖落的……”
“这个关系有够复杂的。”沈离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有点好奇那个男的现在究竟喜欢谁了。”
“总之，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沈丛云抓狂地抱着自已的头，“怎么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
“有一点。”沈离把终端机在沈丛云面前展示，“这个‘左翼修罗’，意思是不是她是左撇子？”
“啊对。”沈丛云一脸茫然。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写？”沈离问道。
“因为论坛上没说。”沈丛云一脸理直气壮。
“那我要你干嘛？”沈离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要是能一个人解决，当然就用不到我……”沈丛云气势开始变弱，“诶嘿。”
“卖萌没用。”沈离叹了口气，“尸检结果呢？”
“也没有，全凭我目测的。”沈丛云一脸自豪，“除了四肢没找全和身上有很多刀伤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估计是失血过多死的。”
“你这个估计我不太敢信啊。”沈离摇了摇头，“等时意回来吧。”
“那个小丫头片子能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沈丛云眉毛一挑，自信转身，然后撞到了林时意的眼睛。
“就算带不回情报，让她来修理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沈离招了招手，“有收获吗？”
“宋颜，听说是他那一届最有希望毕业的学生，还挺有名的。”林时意将情报整合发送到沈离的终端机里，“先后交了好几个女朋友，眼光不差，暂时是个正常人。”
“时间线呢？”沈离点了点头，确实是个有价值的情报。
“四年前交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许佳黛，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然后是两年前的肖落。虽然如此，但是他还喜欢韩立雯，以及……”
林时意深吸一口气：“我碰巧查到他有一个地下情人，樱诗社的李睦瑶。”
“嘶……”沈丛云倒吸一口凉气，掰起手指数了起来，“他居然能交到四个女朋友？”
“可能还不止。”林时意补充道，“他女人缘出奇的好，风评不错。”
“看来不是一般的优秀。”沈离说道。
“他的成绩一直很优异，尤其是化学。”林时意说道，“他的化学老师似乎有意图收他为关门弟子，还在实验楼给他专门买下一个实验室供他做研究。”
“哪个老师这么财大气粗？”沈丛云问道，“这得花多少点数啊。”
“也就几十万点。”林时意说道，“叶青芳，早年在天澜研究所工作，由她经手的项目都能顺利完成。后面可能是因为无聊，所以才来天澜中学当老师。”
“成就斐然，怪不得能拿出这么多点数。”沈离感慨道。
“说回正题，宋颜看似是花花公子，其实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林时意说道，“李睦瑶说是地下情人，其实可能只是单相思。毕竟樱诗社有很多自我感动的诗人——这也是我从论坛上调查发现的。”
“那就兵分两路，我们去找宋颜，沈丛云去找李睦瑶。”沈离说道。
“那我只能说声不行……”沈丛云一个拒绝的语气。
“不过我记得黄墨念好像就在樱诗社……”沈离话锋一转，“你去找他玩也行，晚上回来跟我们汇合。”
“说不行……那当然是假的！”沈丛云语气一扬，“我简直是义不容辞啊！”
看着沈丛云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林时意才缓缓回头看向沈离：“让这个智障到处乱跑真的好吗？”
“谁知道呢。”沈离一摊手，“反正后面没他事，让他一边玩去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