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军边军李牧打下匈奴王庭的时候,远在西边的中军司马李显也率部以将林胡的老巢给端了,但他没有直接南下去九原,而是找李牧大军汇合。
毕竟要决战匈奴主力,拳头要握在一起才硬!
随后,两军兵合一处朝着云中形成包围之势而来。
云中城!
原本巍峨壮观的云中城,历经数天的攻防战,满目疮痍。城墙残破不堪,到处是断壁残垣,城内原本繁华的街道也变得一片狼藉。
就在匈奴又一次攻击失败,仓皇退下去之后,云中守军正在清理战场,收集敌人的兵器和箭矢,同时救助受伤的同伴。
云中主将肖锦腾站在城关之上眺望着远方的匈奴大营,他深知,尽管取得了又一次防御胜利,但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想到这,不禁又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天了,上将军李牧一点消息都没有。匈奴十几万大军将云中城团团围住,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自打头曼领军南下攻打云中城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了。
谁知这云中城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游牧民族本身也不善攻城,奈何人数太多了。
连续数日的攻城,云中城内外尸横遍野,匈奴死伤数万人,士气低落。
城内的赵军也不好受,连日来守城,匈奴数次都差点突破城墙防御,要不是赵军云中主将肖锦腾拼死抵抗,这云中城早破了。
“哎哟!”
“啊疼。”
“我的腿啊。”
“都尉大人,咱们上将军是不是真南下不管我们了。”
“这匈奴连续攻打了我们这么些天,此地距离雁门也就三天的脚程,可却一个援军都见不到,咱们这一营兄弟,好胳膊好腿儿的没剩下几个了。”
“唉,援军再不来,兄弟们全折在这云中城了。”一赵军士卒对着葛优躺着的一个都尉抱怨道。
“是啊都尉,是不是没人管我们了。”其他士卒也都随声附和着。
“都闭嘴!别胡说,小心你们的脑袋,上将军不会不管我们的,我可是跟他一个马勺里舀过饭呢,他不是那种人。”
“再说了,面对匈奴,战死又何妨,无愧于我族人,尔等再聒噪扰乱军心,不然休怪我不客气!”这都尉站起来没好气的跟这几个下属说道。
这时。
肖锦腾带着一众将官巡视在城墙之上,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躺在城墙甬道里呻吟哀叹的士卒。
那抱怨的士卒看到主将过来了,壮着胆子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肖锦腾跟前。
“肖将军,上将军李牧的雁门军是不是真如匈奴人说的一般,去南下支援邯郸军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军伤亡这么大,再打下去,兄弟们要全战死在这里了,不如让大家突围吧。”
“是啊将军,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
一众军士七嘴八舌的闹起来。
“都安静,退后,要造反嘛?”这一营的参将赶紧站出来呵斥一众人。
肖锦腾拉住这参将。
“退下。”
“喏!”这参将瞪了一眼众人,对着肖锦腾双手抱拳行礼后退到了肖锦腾身后。
“众位兄弟,听我说,我军伤亡虽大,但粮草依旧充足,云中寸城未失。”
“倘若我云中军就此突围,就凭我们这两条腿,跑得过那四条腿的匈奴吗?那可是十万骑兵。”
“到时候踩都能把我们踩成泥,谁愿意被踩成肉泥我现在就可以打开城门放他出去。”
众人一听皆低头不语。
“咱们自武灵王以后,就一直驻守在此!就此拱手让与匈奴,咱们对得起那些为了这片土地流血牺牲的老军嘛?”
“再说了,那匈奴被我军杀的也是头破血流,他们的伤亡人数比我军多得多!要怕,也是他们怕!”
肖锦腾抱拳朝着雁门方向举起道:“我相信上将军,也不会不管我们,他作为我边军统帅,自然有自已的考量,没准儿上将军这会儿正在往咱们这里赶来。”
“我等只需坚守在这云中城!即便是为了城中这数万百姓,我们也不能放弃这云中城,定要与那匈奴血战到底!”
肖锦腾顿了顿接着说道:“怕了的,现在脱下这身甲衣,把武器留下,可自行离去,不怕的,跟我留下来跟匈奴决一死战,我赵人!没有怕死的孬种!”
一顿话犹如醍醐灌顶,及时灌醒了一众已经麻木的云中守军。
对啊,自已的脚下可是先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疆土,身后还有数不清的云中百姓。
“决一死战!赵军万胜!”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云中守军也都群情激奋的一起喊起来:“决一死战!赵军万胜!”
“决一死战!赵军万胜!”
响彻云霄的声音响彻整个云中,连城内的百姓也都跟着喊起来。
城外!
匈奴成片的白色军营,一排排的连成了片。
一个个刚从云中城下撤回来的匈奴士兵,互相搀扶着往军营后方走去。
一路上都是唉声叹气,哭爹喊娘的喊叫声。
“哎哟,疼死我了。”
“唉呀,嘿呀。”
中军大帐!
一众匈奴各部族的首领,聚集在头曼的中军大帐之内。
“大单于,我军连日攻城,我手下这一万多人打的就剩下五千多人了。请允许我部退到后方休整休整吧。”一个匈奴部落的首领跟头曼恳求的说着。
“这仗不能这么打了,再这么打下去,我部落的勇士都快打光了,我都成了光杆首领了。”另一头领也抱怨起来。
“是啊,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就是,在打下去,什么都没了,拿下云中又咋样。”
众人在大帐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就连大将孛罗这会儿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刚开始进攻云中的那股气势了。
此时的匈奴,无非是由数个稍微强大的部落组合在一起的联军。
并不是头曼的儿子冒顿建立的匈奴帝国那样的强大。
头曼这会儿才不到二十岁。
他得本意是凭借优势兵力迅速将云中城打下来,从而跟林胡的军队汇合再攻打九原城,占据赵国北疆。
结果他低估了赵国云中守军的实力,十几万人连番攻城都奈何不得这云中,死伤不少不说,携带的粮草都快吃完了。
如果头曼知道自已的老巢都没了,而李牧带着赵军数万精锐骑兵正从北边赶来包抄他的话,又不知作何感想了。
面对这境况,头曼也是焦头烂额。
“嗯哼!都住嘴,在大单于面前如此聒噪,成何体统,看看你们的样子,哪里像一个个部落的首领。”这时候,博尔贴拄着一根权杖站出来说话了。
众人一看匈奴最尊敬的长者出来讲话了,都沉默不语退到两边坐下喝马奶酒去了。
头曼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国师可有破云中的良策?”
“一个字,困!派人将云中河上游的荒水阻断,断绝云中的水源,等待数日,赵军必然不战自溃。”博尔贴摸着胡须眯着眼睛跟头曼说。
“妙!这招高。”
“哎,可以哎。”
“不愧是咱们大匈奴的智者!”
一群匈奴首领都两眼放光,觉得攻破云中城有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