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营里,现在三五成群的匈奴士兵,相互搀扶着,或坐或站。
每个人都软绵绵的拿着一把弯刀,拉起弓箭,几乎鼻子贴着鼻子的与近在咫尺的赵军对峙。
上面没有命令下来,谁也不敢放下武器,整个军营被赵军围得水泄不通。
自云中城里出来的不仅仅有肖锦腾的云中守军,还有无数知道外面打赢了的百姓都拿着镐头等农具的从云中城内冲了出来凑热闹。
“放下武器,投降!”
一个个满脸鲜血,面露凶光的赵军骑兵,恶狠狠的瞪着包围圈里的匈奴士兵们。
双方剑拔弩张,大有继续干下去的劲头。
“让开,让开,让一下,我是匈奴大单于的使者,你们谁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匈奴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博尔贴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了两军军前。
“我就是,头曼小儿不出来,竟然让你一个糟老头子站出来,不知有何贵干呐。”赵军一个裨将此刻站出来笑着回应博尔贴。
“请问哪位是贵军的统帅李牧将军呢?”博尔贴无视了赵军裨将的挑衅,恭敬地问道。
这裨将也收起玩弄之心:“我家上将军不在此处,你找我家将军有何贵干,头曼小儿降是不降?我们将军说了,你们若不投降,仍旧负隅顽抗,我们就打到你们投降为止。”
“这位将军,我匈奴大单于正是派我来商讨此事,特意派我来面见你们李牧上将军。”
“你等着吧,我已经差人去通报我们上将军了。”
这裨将话音刚落。
“上将军到!”
李牧身边的传令官朝着赵军骑兵军阵喊了一嗓子。
赵军骑兵军阵一阵骚动。
“上将军来了,快让开路。”
“起开起开,上将军来了,往边上靠靠。”
众人纷纷靠向两侧,让开了一条笔直的通道,每个赵军骑兵眼睛里都散发出崇拜的目光,望向远处。
此时,李牧带着司马尚、肖锦腾、赵城、陈前等一众赵军将领沿着赵军骑兵让出的通道,骑着高头大马,朝着匈奴大营的方向缓缓走来。
他们一边走,赵军将士一边齐声高喊。
“赵军威武!赵国万年!”
“赵军威武!赵国万年!”
“吁!”
待到走到两军对峙的前线之后,李牧等人勒紧战马,停下脚步。
赵国几位主将此刻排成一行,意气风发的看着对面的匈奴人,李牧轻轻拍了拍自已的坐骑,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李牧的亲卫们赶紧抽刀上前护住李牧,生怕李牧被匈奴所伤:“将军前方凶险,刀剑无眼。”
“有你们跟咱们数万大军在这里,他们能奈我何?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把刀收起来,退下!”
“喏!”
哗啦哗啦,一阵刀枪剑戟跟甲衣碰撞的声音响起,李牧一句话就让此刻还在紧张兮兮警惕匈奴的赵军士兵们放松下来,纷纷收回自已的兵刃。
此时,邯郸城内!(番外)
在赵偃(后来的赵悼襄王)身后给赵偃捶背的郭开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手劲突然重了一下,口水也喷了赵偃一身。
“哎哟,郭开你干嘛呀?疼死老子了!会不会捶背啊,你看你这个喷嚏打得,弄我一身,快取水来给我擦擦!”
“哎哟,公子恕罪,刚刚也不知道咋了,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惊着公子了!"
“小心着点!别弄我衣服上,这可是父王上赏赐给我的。”
“喏!”
郭开吓死了都快,这主子伺候不好,自已的铁饭碗就没有了,这邯郸城现在吃了这顿没下顿的,都穷的尿血,他可不敢失业。
军前!
李牧用马鞭指向博尔贴:“听说贵使者找我?不知有何贵干呐?”
匈奴使者博尔贴自赵军士兵让开通道之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李牧自远处来到军前,心道:”此子以后的路,当如草原般辽阔,天空般雄伟,如此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的定力,纵使单于头曼比其小那么一些,但此子绝非头曼可比!”
李牧当然不知道博尔贴在心里如此的高看他,只觉得被这个老头打量的好不舒服,盯得他有些发毛,北边的早晨还是有些许的凉啊,李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博尔贴半晌不说话,李牧故意咳嗽了一声“咳咳,嗯哼!贵使?看够了没?莫非贵使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哦,不不不,尊敬的李牧将军,我是被您英武不凡的气质所折服,竟有些失神,一时有些失态,还望将军恕罪!”博尔贴赶忙将胳膊贴在胸前,弯腰行礼。
“我是奉我大单于的命令来向贵军求和的,只要贵军愿意放我们匈奴族人离开云中,我们将保证永远不会再南下入侵赵国一寸土地,并且愿意赔偿无数的牛羊马匹。”博尔贴对着李牧说道。
“你们匈奴这数十年来,一直野心勃勃,草原上的小国小部落被你们匈奴吞并了不知道有多少,本来我们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们没有一天不觊觎我赵国的土地,时而南下烧杀抢掠,害我赵国边民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如今,你们被我赵军围困在这云中城下,想就此离去,你可曾问过我战死在这战场之上的英魂?你可曾问过我云中守军将士?你可曾问过我数十万百姓?他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
“我们不答应!”
周围的将士跟拿着五花八门农具当武器的平民百姓们,纷纷义愤填膺的喊道。
等到周围声音弱下来之后,李牧接着说道“如今你们败了,就想放下武器从此地离去?我牺牲的数万将士百姓,他们连家都回不去了!你们拿什么来赔?”
博尔贴佝偻着年迈的身体,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长舒一口气:“是我匈奴的过错,有些事情已经发生,论谁也无法改变,试问,李大将军要我匈奴怎么做?”
“上至你所谓的大单于,下至你们的一匹马,就地放下武器,由我军全权接管,记住,是让你们投降!而不是求和!如若不然。”
李牧抽剑剑指匈奴中军大营的方向:“半个时辰,我赵军定叫你匈奴大营内鸡犬不留!”
听罢,博尔贴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年迈的身体此时变得好像更加老了一些,正当左右为难之际。
背后传来一声。
“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