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头脑的人都会记得,眼睛有两种性质不同的迷茫,也来自两种起因:
一是由光明走入了黑暗,另一是由黑暗走向了光明。
凡有头脑的人都会相信,灵魂也能出现同样的情况。
记得这件事的人,看到某个灵魂迷茫看不清事物时,不会不假思索就予以嘲笑,
而会先询问这个灵魂是否刚从更明亮的生活走出来,因为不适应黑暗而无法看清周遭,
或是他刚从黑暗走入光明,因为过多的光芒而目眩。
……
久久的沉寂之后,我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对我是那么陌生:
冰冷的装饰,桌上仅有一盏烛灯,而我的对面是一位陌生人,或者说陌生的人偶……
我尽力回想着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很遗憾,在我离开清月市后似乎一切都忘记了。
我被铁链绑在椅子上,双手仅可够到桌子,很显然凭我自已逃出去的可能几乎为零。
“醒了?”那人偶开口了,听着还是个小女孩。
我没有回答,仍旧将注意力放在自已如何逃出去,但她不会等我回答,很快一阵剧痛将我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的右手被一把刀扎在桌子上,血液从伤口处向外流出,很快将一小片地方染上红色,这剧痛不禁让我皱了皱眉,但我还是忍住没有做过多动作。
此时,冷静与谨慎已经完全侵占了我的大脑。
“醒了就不能回答吗?”人偶似乎不打算放过我,她紧接着拿出第二把刀,“还是说……要再让你清醒一下?”
出于我的安全考虑,我还是开口了。
“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似乎很满意将那把刀收回去,但很快她的眼神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只是一个游乐场而已。”
我感到诧异,如果真的是游乐场那么她是什么,我又为何在这里,她又为何逼我开口?
“你是这里的主人?”我试探性的问道。
“不,我只是一个消耗品而已。”
她回答完后将我的右手那把刀用力拔出来,更强烈的痛感几乎让我失去知觉和理智。
我迅速将手脱离那血泊中,显然伤口已是不可挽回的,我只好强忍着接下来越来越强烈的痛感继续和她纠缠……
“受了这样的伤还能保持理智……”她看着手中沾血的刀,不由得笑出来,“哈哈哈……我还真是有点小看你了。”
“我需要知道原因。”
“原因?”她对这个词感到意外,“你觉得你有资格问吗?”
“至少你们不可能无缘无故抓我过来。”我承认我自已在赌,以性命为筹码。
“好吧,好吧……”她似乎没打算继续折磨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毕竟主人没有吩咐不能说。”
她口中的主人应该就是此地的主人了……
“你之所以会在这里,”她将刀放在桌子上,血液滴在桌面上,“是因为海在呼唤你。”
我对这样的回答感到震惊,当然我怀疑过它的真实性,但很快被否定,或许真的有那样的可能。
“你觉得……”她好像提出来另一个话题,“如果世界上有其他的你,那么现在这个你他们还会救吗?”
“我不敢确定,毕竟人有所不同。”
“那你,不就和这里的我们一模一样了吗?”她的神情似乎低落下来,兴许是提到了她的痛处。
“我就是被人遗弃的苦命者……当有另一个我出现的时候,那个我得到了我的所有和我从未有过的一切……”
似乎这时她才显露出那个真实的她。
“主人对我们很好,他给予我们生命,给予我们所失去的……”
“游乐场建在海中,我们获得了脱离世间的一片天地,我们在此中获得了新的生命……”
通过她的话我大概能猜测一二,这里是由那个主人建立的,他似乎在帮助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失去一切的人。但我并没有听出她因此变成人偶的遗憾,反而因为获得永生而庆幸……
不过我还是好奇所谓的另一个自已是怎么回事……是真的自已还是有人刻意模仿……
“你也应该明白,”她继续说道,“你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你也被抛弃了。”
“可我并没有感觉被谁抛弃啊?”
“他们可以不是人,社会、力量甚至时间都可以……”
时间?!我的重点全部在这两个字上,如果来之前有什么和时间有关……
原来……我只是被时间抛弃的人……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看着他们深陷苦难,看着……那无可改变的结局一步步到来……
是我,杀了他们吗……
“好了,接下来是你的选择了。”小女孩打断了我的回忆,也将我从崩溃中拉了回来。
“选择加入我们,亦或是就此永眠……”显然这才是她的目的,我竟然险些被她扰乱内心。
“这里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还犹豫什么呢?”她的眼神就好像下一秒要吃掉我一样,贪婪,急不可耐……
我看着那个眼神,让我感到有些难受……
“看,你犹豫了……”她挥手唤出丝线刺进我的身体里,四肢先是疼痛,但紧接着是失去知觉,最后是失控……
“哈哈哈……现在,你没得选了。”她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很快,丝线似乎在剥夺我的意识,那不是普通的丝线,更像是能够操纵人的傀儡丝。
“额……”我还是忍不住发出声,她看到我这样痛苦似乎更加兴奋。
“哈哈哈……别挣扎了,等到它完全将你控制,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永远留在这里了!”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漆黑,难道真的要……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