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仍在向上,最后真的浮出了水面。同时天空变暗,那只眼睛再次出现。
伴随着眼睛一同而来的还有强大无比的威压,白辰感受到压力,就连挪动一步都十分费力。
“它为什么……”白辰将剑插入地面,支撑自已的身体,“那到底是什么……”
傀儡师也注意到它的注视,抬头看去不自觉对那只眼恭敬地行礼。
“大人……”傀儡师被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是那只眼的力量,“您为何至此?”
“无妨无妨,你继续便是。”从头顶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那股威压似乎渐渐消失。
“是,大人。”傀儡师再次行礼,之后向着白辰走来。“你想看看当大海于沉睡中苏醒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吗?”
“这是什么意思?”白辰似乎不理解这句话,他调整状态时刻准备应对着傀儡师的攻击。
此时是夜里,那轮异样的圆月仍挂在天空,将海面照亮,宛如白昼。
“告诉你也没关系,游乐场本身就是一个法阵。你说如果我在这时启动法阵……”
“你休想!”白辰没等他说完挥剑冲上去。“你想用这附近的人命来完成你的计划!”
“很明显,不是吗?”傀儡师挡住攻击随后挥剑将白辰击退,“只要我现在启动法阵,这周围的一切就都是死物了。”
傀儡师唤起法阵,血色的阵纹自游乐场展开,进而血色蔓延到整片大海,再然后就连那月也变了颜色。
白辰注意到陆地方向有什么红色的丝线飞过来,然后和人偶连接,似乎有什么顺着丝线流动着。
“一命换一命……原来是这个意思。”白辰抬头,周围全是血红色的丝线,白辰试着挥剑,但剑气对它们毫无用处。
“省省吧,白辰。”傀儡师见状劝说着白辰,“仪式一旦启动是无法被阻止的,你就好好看着这一切——”
没等傀儡师说完,白辰已经来到面前,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后,二人被冲击力拉开距离。
“对……我要的就是这个表情,”傀儡师似乎很满意目前的进展,“愤怒,而无能为力。你真应该深刻体会一下我们这些被抛弃之人的遭遇。”
“傀儡师,我对你感到厌恶……”白辰表情很严肃,下一秒气流在他身旁涌动起来,“你真的,惹怒我了……”
气流逐渐变强,将天空中的丝线扰动,天空的血色似乎变成了暗红色,白辰的眼睛也顿时变了颜色,是与天空一同的暗红。杀意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
“这种气息……”傀儡师出神地看着白辰,似乎让他想到某个熟悉的人,“不对!不可能!”而后是错愕和慌乱,“你怎么可能会有那位大人的力量?!”
“傀儡师……”白辰的语调很低,双剑似乎响应了他的情绪,力量在一瞬间爆发将丝线连同法阵一同摧毁,迸发出的气流将傀儡师震飞。
“不,不可能!”傀儡师始终不敢相信,“你为什么,会有‘死亡’……”
白辰没有回应,事实上,这时的他已经判若两人。
“泣血·魔狱血刹!”白辰的身影消失,顿时空间出现数道次元斩,空间被展开错位,随后白辰挥动血色之刃,将空间斩碎。鲜血在此刻迸发,宛若一朵花的盛放。
攻击之后一切都恢复原状,血色褪去,替代的是寂静的深蓝色的夜空,甚至繁星依稀可数。
白辰眼前逐渐昏暗,随后失去力量要倒下,在意识模糊时似乎有谁抱住了他,但他没来得及看清就闭上了眼睛……
一切就这样在一瞬间结束了……
“咳咳——”傀儡师倒在血泊中,还留有一口气,“真是……真是让我意外……”
“傀儡师,你的计划失败了。”叶梦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白辰身边,她摘下眼罩后的蓝色澄澈的双眼格外动人。
“哈哈哈……”傀儡师笑起来,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你们果然没死。”
“有人救了我们。”叶梦萦没有多说,“况且那场灾厄面前,你们也没有死。”
“是啊……”傀儡师缓缓起身,他的身上全是骇人的伤口,“有那么一个时候我真想死了算了。但是啊……”
傀儡师看着一片混乱的游乐场,“怎么也舍不得……”
傀儡师唤出一个人偶,再次启动法阵,与先前的不同,这次的小了很多,阵法的气场也小了很多。
“你要做什么?”叶梦萦有些疑惑。
“履行我最后的承诺。”血色的丝线从傀儡师身体里延伸出来与那个人偶连接,“我是个恶人,但是我也有自已的愿望。”
“你要用自已的命救她?!”叶梦萦发觉了一切,“这是你的选择吗?”
“是啊……”傀儡师苦笑着,“我都差点忘了我最初的选择了。”
“……维泽,”叶梦萦叫他的名字,“那不是你的错……”
“在那东西面前,所有人都是猎物,无所谓对错……”傀儡师继续注入力量,“我只是感觉……欠下她太多……我只是,不肯放过我自已……”
叶梦萦没有再说什么,她将白辰靠在她怀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们啊……总有那么一个让自已不惜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傀儡师的声音逐渐变小,“这不是我们活在这破败的世上的唯一牵挂吗……”
人偶逐渐变大,逐渐恢复为人,傀儡师最后倒下去,永远地闭上眼睛。
人偶流下眼泪,她跪在地上,将地上的人扶起来紧紧地抱着。“维泽……你这个笨蛋……”
“不惜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吗?”叶梦萦重复着那句话低下头看着仍旧在昏迷的白辰,嘴角微微扬起,“这个傻瓜……就算他是吧……”
乐园的梦境在此刻破碎,夜归于它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场生死的选择就这样结束了……
“有趣……”天空的那只眼全程记录着,而后留下这句话就消失了。“你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