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枫回到屠户家门前的时候,江落川和屠户都已经到了。
此刻,屠户正在和师父倾诉着这几天的遭遇。
“哎呀!这几天确实怪了,不知为何,每天晚上我家都丢一头猪啊!而且,每次我晚上回家的时候,老是感觉身后有只狼在跟着,耳边都是那东西的声音啊!现在我都不敢晚上出门了!”
“你知道是什么偷了你家的猪吗?”江落川问道。
屠户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左右看了一会儿,确保没人偷听后,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道,
“我怀疑,是狼人!”
“狼人?”
“对!”屠户点点头,“我在我家的猪圈里发现了一些狼毛。”
“没有可能是普通的狼或狗吗?”江落川又问。
“不,不可能!”屠户十分肯定,“我认得狼毛,而且,其实……我见过,见过那狼人的模样?”
屠户回忆道,
“那是一个晚上,由于这几天事事不顺,我最近一直没开肉铺,但镇子里就我一个屠户,有人家里杀猪让我去帮忙,我还是得去,那天,我一连去了三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和之前一样,我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吓人的狼嚎,然后,我害怕呀!我就跑,一路跑回了家,在跑回家的路上,我有一次突然回头,就看到了……”
屠户咽了咽口水,江独枫也咽了咽口水,似乎听得入了迷,
“我就看到,有一个巨大的,有点像人一样的黑影,不过,那个影子的头却很明显不是人头,而是狼头!”
说到这儿,屠户明显激动了许多,颤巍巍的手放到脸边,做出惊恐状,看着江独枫他们三人。
“那黑影浑身的毛直直的立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他的那张嘴……有我一个胳膊那么长,他的身体,有三个我那么大!还有,那牙齿……”
屠户越说越激动,似乎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村里都在说,你此前在山上杀了一头狼?这事是不是真的?”江清南问他。
“啊?奥,不是。”屠户似乎回过神来了,看着师父,回答道,“那天,我是在山上遇见了一只受伤的狼,我当时帮那只狼找了些草药敷好了伤口,我也没记得当时那只狼有多么反抗啊,我怎么就惹上狼了……”
“他们都说你还从狼身上弄来了一个宝珠呢!”江独枫说道。
“奥,我家里是有一个宝珠,那也是那天上山的时候捡的,不过不是从狼身上弄得,而是在下山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的草丛里捡的。”
“你的妻儿呢?”江师父问屠户。
“这几天不安宁,我让他们先回娘家了,避避风头,在镇子西头呢,您要去问问她吗?”屠户毕恭毕敬地回答说。
“师父调查事情这么气派呢!”江独枫小声地对江落川说道。
“不用了。”江清南摇摇头,“我先去你家院子和猪圈看看情况,先布置一些东西,护你周全,其余的,我调查一下再说。”
说着,几个人就来到了屠户家的院子里。
说实话,屠户家的院子确实挺大的,还种着一棵粗壮的柳树,院子里也挺整洁的,据屠户所说,他的老婆虽然回了娘家,但白天经常回来帮着收拾打扫家里的卫生。
江师父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最后从地上捡起了一簇狼毛,师父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那簇狼毛末端竟然整整齐齐的,一点也不像自然脱落一般。
江清南眯了眯眼睛,将狼毛递给江落川,让他收好。
师父随后对着两个徒弟吩咐了几句,三个人拿出了黄纸和墨石,画了几道符贴,放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里,然后,江清南从随身带的包裹里拿出了几根香点上,将烧出的灰烬洒在屠户院子里每个屋子房间的门口旁边,随即,江落川依照师父的指示,将一块石头上用墨石画上一个符号,放在了猪圈门旁边。
做完这些,江师父就带着俩徒弟和屠户告别了。虽然屠户有些不情愿,但确实不好强留他们,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夜,很快就又来了。
空气中凝固着一股肃杀的氛围,在一瞬间,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
屠户躺在床上,屏住呼吸,悄悄听着屋外的声音。
风声嗖嗖的,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不安分的音调。
然后,屠户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可他根本不敢起来查看,只见窗外和打闪似的,忽明忽暗着,隐约的,似乎透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黑夜终于离去,将面孔埋进了时间的抱枕,第二天随之而来。
大早上的,就有一堆人围在屠户家四周。
只见屠户所住的屋门旁边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抓痕。
村民们围在四周,窃窃私语这个事情。
很快,江独枫他们就赶来了。
“哎呀,道长啊,这家是没法住了,我是住不了了!”屠户站在人群前面,怨声载道,“我打算去我一个亲戚家住,是村东头当铺掌柜的张留珠家里!”
“我和他商议好了,他还未成家,他有间空屋子,原本一直是用来储存物件的,他去那间屋子住,把自已的卧房让给我,道长,您可一定要尽快把这妖物捉住啊!好让我们一家回家!”
“好!”道长虽然点了点头,但眼睛却一直没看他,他从地上捡起一簇灰白色的毛发,眯起了眼。
江落川和江独枫两人纵身一跃,翻跳上墙顶,对四周看了看。
“汪汪汪!”邻居家养的狼狗突然朝他们叫了起来,刚刚从人群中回家的王易发见状,连忙招呼狗,那条巨大的狗这才停下了叫唤王易发有些歉意地朝江落川两人赔笑,挥了挥手,进屋了。
“这柳树着实粗壮繁茂,站在墙头上,这院子里的大半都看不清。”江落川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屠户家的院子,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