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感觉自已好像忽然有了某种灵感,不过一下子被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
“这可以慢慢考虑,但当务之急是,我担心伏地魔借用这份联系窥视你。”邓布利多说道。
“可是您刚才说,伏地魔对于这种感应已经很微弱了。”哈利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很微弱,但不代表没有。”邓布利多斟酌着说道,“伏地魔应当还不清楚你们之间存在这种联系,或者他没有反向监视你的能力,不过他将来或许会发现这一点,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提前学习一下大脑封闭术。”
“大脑封闭术?是一种可以避免别人窥视的法术吗?”哈利问道。
“没错,斯内普教授非常擅长此道,等开学以后我会让他教教你。”邓布利多打了个哈欠,“现在,请让我这个老人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吧,昨天接到你的消息以后,我可是没怎么睡好。”
哈利半是敬意半是歉意地向邓布利多道别,并让卡森管家领他去最好的客房。
在邓布利多离开以后,哈利终于想起了他险些抓住的灵感,那就是纳威送来的油画。如果用那个咒语(小天狼星把它称为凝滞咒)把伏地魔封印在那里面的话,或许就能安全地把他关押起来了。
不过,正如邓布利多所说,许多事情都需要从长计议,想要把一个可行的思路转换为完善的方案,是很花费时间和精力的。
当天中午,哈利原本并没有多少睡意,然而略一犹豫之下,他还是躺到了床上。自已利用午睡时间窥视伏地魔这件事情,毫无疑问是一个优势。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也总比一无所知要好,哈利觉得他有必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哈利在梦中再次睁开了双眼,那熟悉的长桌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桌旁没有多少人,除却黑暗夫人之外,或许就只有那个用“蝙蝠”做代号的男人了。
当他取下兜帽之际,哈利的心中翻起一阵惊涛骇浪,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告诉我,斯内普,邓布利多的计划是什么?”伏地魔冷声说道。
“他的计划是针对您的,”斯内普十分自然地说道,“准确地说,邓布利多只是在配合魔法部行事,博士们想要在三强争霸赛上设下圈套,诱使您出手。”
“我明明已经杀光了所有的傲罗。”伏地魔语气不善,“那些博士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根据我的调查,他们是神秘事务司的人。”斯内普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魔法部的隐秘,“老巴蒂·克劳奇接手神秘事物司以后,立即开始了博士计划,原有的八名缄默人分别成了一号到八号的博士,除此之外,他还秘密接触了一些傲罗,说服他们加入这个计划,目前正式在编的还有四位,也就是一共十二位博士。”
“老巴蒂的目的是什么?”伏地魔似乎说的是一个设问句,“他打算击败黑魔王,好为自已的儿子洗脱嫌疑,是这样吗?”
“可是,他的儿子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斯内普皱着眉头说道。
“蠢货!所有在阿兹卡班的人都知道,死在牢房里的是个女人!”黑暗夫人尖叫道,“而你压根没有进去过,你根本证明不了自已的忠诚!”
“安静,贝拉,这在我的计划之内。”伏地魔轻声说道,“我需要有人在邓布利多的身边,为我传递信息。我们一直相处得不错,不是吗,西弗勒斯?”
“的确如此,黑魔王大人。”斯内普的脸色有些发白。
“我告诉过你,当时我已经饶了莉莉一命,可她实在是想不开,非得要用那个牺牲咒语。”伏地魔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哈利甚至能感受到那一份不似作伪的遗憾与惋惜,“我打算得很好,只要杀死了那条邓布利多的走狗,再处理掉那个孽种,莉莉虽然会伤心,但你可以安慰她,打动她,那她就是你的了。”
斯内普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很可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得改变方略。”伏地魔狡猾地说道,“我会确保哈利的安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可是邓布利多这个伪君子必须要死,他最擅长用‘爱’的谎言欺骗别人为他去死……”
“邓布利多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斯内普说道,“他中了玄君的阎王帖,只剩三年可以活了。”
哈利又一次疑惑起来,邓布利多明明告诉自已,他是因为中了伏地魔在魂器上的诅咒,才自感命不久矣的。
“哼,多管闲事的老东西。”伏地魔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三年太久了,我今年就要亲手杀死他。博士们不是为我准备了一个陷阱吗?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堂堂正正地杀死邓布利多,我有这个自信。”
“不愧是主人。”黑暗夫人充满崇敬地赞叹道。
“那我就预祝主人成功。”斯内普不咸不淡地说道。
“西弗勒斯。”伏地魔轻声说道,“进攻霍格沃茨的计划会同步进行,你可以适当表现出一些能力。贝拉会设法趁乱杀死麦格,不过就算不行也没关系,校长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
“我需要你来把持住霍格沃茨,至于魔法部,我和哈克聊得也不错。”伏地魔用一种充满诱惑性的语气描绘着美好前景,“到时候,哈利可以随意闹腾,我都不放在心上,我只要回到霍格沃茨去教黑魔法就可以了。”
斯内普的神色显然有些激动:“校长之位非您莫属。”
“放松,放松,或许我不去教书呢?或许我办一份期刊,叫做《尖端黑魔法》,或许我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呢?”伏地魔的语气很是轻松,“而你需要替我教好戴尔菲,我虽永生不死,但仍然会感到厌倦,到时候她将成为下一任黑魔王,而你则是我为她留下的得力干将。”
“现在去吧,去搞清楚计划的详细内容,我需要一个可以正面杀死邓布利多,又不会波及哈利的机会,这需要你来想想办法。”伏地魔说道。
“遵命。”斯内普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便出门去了。
“为什么?”黑暗夫人——哈利现在知道她或许名叫贝拉,她尖锐地问道,“斯内普不值得我们如此器重!”
“一个卧底是很有必要的,而且邓布利多精通摄神取念,会大脑封闭术的卧底可不好找。”伏地魔缓声说道,“我同样看不穿斯内普的真实想法,因此必须许给他足够的利益,才能让他忠诚于我。”
“而且,只要邓布利多一死,谁做校长、谁做部长皆在我一念之中,斯内普也是一个人才,施舍他一些又如何呢?”伏地魔伸出手抚摸贝拉的脸颊,这让哈利更加确定他们有一腿,“不必计较些许虚权,因为这世界都将拜倒在我的脚下。”
“可那个哈利呢?”贝拉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个厚颜无耻的小杂碎,他一定会给您添麻烦的。”
“我包容他,如同父亲包容调皮的孩子。”伏地魔的言语甚是得意,“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他可以照常生活,没有人会为难他;他也可以试图反抗我,但没有人会响应他;如果他为我效力,我甚至可以与他共享这个世界。”
贝拉的眼神阴晴不定,她似乎在怀疑什么,但是没敢问出来。
梦在这里结束了,哈利醒来的时候,伤疤依然有些疼,但似乎也没有特别疼,他不好说是因为这次情况特殊,还是因为自已略微有些习惯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伏地魔这次一改往常的冷酷残暴,竟意外地怀柔,他精通人性,用蛊惑、拉拢的方式诱骗斯内普为他效力。而且,正如邓布利多培养哈利一样,他也在培养一个名叫戴尔菲的继承人,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情报,或许也是伏地魔今日态度柔和的原因。
哈利一笔一划地在日记本上记下了这些信息,一直到邓布利多来喝下午茶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
“不用为斯内普担心,哈利。”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伏地魔打算给他的,我也会给他。那么你觉得他会更愿意做一个实至名归的校长,还是愿意做伏地魔的傀儡校长呢?”
“好吧,我原以为您的接班人会是麦格。”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接班人永远是你。”邓布利多的眼神从镜片上方投了过来,“斯内普也会更想看到一个哈利波特活得开心的世界。”
“啊。”哈利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想起了另一件事,“可是斯内普把我们的计划几乎卖了个一干二净,博士计划也完全被伏地魔洞悉了。”
“因为,如果伏地魔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死你的话,那么我们的计划或许也要做出一些改动了。”邓布利多捻着胡子说道,“诱使伏地魔出手的诱饵,可能要换成我了。”
“那太危险了,您几乎是明牌在和他打。”哈利惊呼道,“您中了毒,伏地魔却状态良好,而他还从外国买了一根十分强大的魔杖。”
“请不要担心,哈利。”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道,“我比你想象得要更有自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