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车回自已那个破出租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到楼下小餐馆点了一份15块钱的盖浇饭犒劳自已，随后又点了一瓶两块钱的啤酒，十块钱的烟。那个圆组长的话虽然像锤子一样，锤的我很紧张。但是现在的我，欠着高利贷，一无所有。人家漂亮妹子打算找个老实人接盘，我都没资格。现在的我，只想搞钱。管它什么良心，同情心。
第二天，我便早早的来到那家某某网络科技服务公司。那个圆组长看起来似乎有点开心。不像之前那样板着脸，好像所有人都欠她钱那样。再次出乎我的意料，来应聘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培训室里，坐了至少二十多人。他们有的看起来就是地痞流氓，有的看起来是就是伪君子，还有的只顾自已玩手机，只有少数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总之，一言难尽。他们年龄从大到小都有。从口音上听起来，估计也是来自五湖四海。
九点半准点，培训室里走进来一个气质优雅，身材高挑，黑色丝袜，戴着眼镜的美女，自称是内训师。权且称呼她为小洁吧，小洁用PPT展示了她的经历，证书什么的，旨在提示我们，她在培训界内，十分专业。介绍完自已之后，小洁又向我们隆重介绍公司内部一位男性管理层，由这位男性管理层先向我们介绍自已的成长之路。
包括我在内的一群人估计都有些懵。只见那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性管理层突然热情高涨的吼了一声：“各位某某的家人，大家——早上好！”见我们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笑眯眯的告诉我们，这家公司的问候语这样的，就是当有人在台上喊各位某某的家人，大家——早上好的时候，你们要拍手回答：“好，很好，非常好。”现在，我们重新来一遍。
于是，他又突然热情高涨的吼了一声：“各位某某的家人，大家——早上好！”于是乎，大家便傻乎乎的拍着巴掌，一起回答道：“好，很好，非常好。”后面他又热情高涨，啰里吧嗦的讲述自已的成长经历，接着又画了一堆饼。实际上我对他的演讲毫无兴趣，我只对这家公司能给我多少钱，能给我什么福利感兴趣。至于什么晋升渠道，那不是我目前要考虑的事。只不过，从他那看起来充满激情的描述中，我才知道，这三层楼里，虽然名义上不是一家公司，实际上就是一家公司的上下游关联公司。讲得直白些，就是整个行业相关的一条龙服务，这家公司所属的集团公司，全包了。
再往后，又是那个黑丝小洁简单的培训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我，除了对她感兴趣，又联想到小霞以外，根本没听进去她在讲什么。中午的时候，公司提供午餐。还别说，伙食比我平时吃的好多了，还有各种饮品，水果。这下，我彻底相信，这家公司绝对有钱。所以，我便下决心一定要通过考核，留在这里赚大钱。
下午和后面一天，小洁穿插邀请不同课的“骨干精英”过来培训教学，他们讲的内容分工指向不同，事例也不一样。但意思很明确，就是在这里干，只要能抛弃良心，就能赚大钱。到了第二天培训结束的时候，小洁突然说道：“各位新同事，为期三天的岗前培训，还有明天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如果明天下午能通过相关考核，那么就恭喜各位加入某某大家庭。”
说到这小洁停下来扫了一眼大家，又接着说道：“今天有一个小考核，那就是，在这里任职，必须有两个不看。第一，不把债务人当人看，他们就是一群欠钱不还的奴隶。第二，就是不把自已当人看，我们只是催收的机器，我们不能有情绪，有怨言。如果各位能做到，欢迎明早准时来到这里继续培训，如果做不到，一会离开的时候，在前台签个字，拿个培训红包，里面有200元工资，算是这两天的工资。明早就不用来了。”
听小洁这么一说，我十分惊讶，在我看来，小洁应该是那种温文尔雅，有气质，有学历，有素质的办公室白领。她在这里仅仅是做培训而已。和我们这帮乐色有着完全不同的阶层。要不是亲耳所闻，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她能说出这种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