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接电话的人好像对自已的信息晕晕乎乎,过一会才能反应过来,并且满嘴脏话,一会要一些稀奇古怪的政策,一会语气又特别强硬。但好笑的是他却在满嘴的脏话里夹杂着一口一个法律,一口一个律师。总之,语无伦次,一会像泼妇骂街,一会又想装懂法律。就跟我的那些催收组的同事一样,啥都不懂,却天天把什么法律,《民法典》挂在嘴边。因此,我判断那人就是个所谓的法务人员。所以我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位先生,按照市场价格的话,这位逾期的韩梅梅一共欠了平台8万左右,你这边至少收她8000块,才会帮她接电话吧?”对方愣了一下,回答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是法务,我是法务又怎么样?我全权代表韩梅梅!”
我笑道:“我能怎么样,法务的话,公司这边的意思是提前诉讼。到时候看你怎么跟韩梅梅交代。拉黑人家?”对方沉默了几秒,回答道:“这样吧,这个人给我的服务费,算下来一个月也就七百不到,咱五五开吧。然后这个月你们也别打电话过来了。她也确实没钱,连给我的服务费,都是按月给的。”听到这里,我就让那个法务先转一半的钱过来。等钱到账了。我就把这位韩梅梅的名单标注为:“确认通过法务逃避债务。”随即将名单上报给了平台。
我想,在这寒冷的冬天里,那个韩梅梅,会认为这个冬天格外冷吧。由于业绩考核要求,催收组的人一个个都板着脸,各种暴力催收,套路催收。也有人实在受不了压力,直接在年底裸辞了。眼瞅着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公司突然下发了一个奇怪的福利,安排全员体检。一开始我倒没注意,认为是公司给员工的福利,但是晚上睡前,我突然意识到这不太正常,按照常理,企业给员工的体检,不大会安排在快过年 的时候。因为往往会有部分人过完年就不来了,尤其是劳动密集型的企业。所以这家公司即使安排福利,给员工体检,那也是应该安排在年初呀。再加上我从前台大妈那边打听来的那个踩缝纫机的副总的爱好,不禁毛骨悚然。
于是我就发微微给B,先是聊了几句。B回复道:“怎么,大晚上想我了呀崔宝宝?可惜明天要体检,不方便来找你。”我随便和B扯了几句之后,就假装不经意的问道:“B老师,咱们这公司福利就是好,还有体检,一般几年体检一次呀?”B回复道:“这个不一定,有时候一年多一次,有时候几个月一次,反正没规律。例如你来之前就有一次体检。然后又相隔这么久了,才体检一次。”见B这么回复,我又随便扯了几句,又在网上搜了一堆知识。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先开车去了药店,买了一些药。服下后,便若无其事的去医院体检。第二天,其它催收课有个刚来四个月的,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被发现脑部有肿瘤,随时可能会死亡。于是那个人紧急去医院动手术。结果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个人的家人来闹,被叔叔带走了,不过医院为了息事宁人,赔了三十万。还剩最后十天,就要放假了,B约我晚上一起运动。完事后,B还是一如既往地骑在我身上,对我吐烟圈。我借机假装感叹,生活无常呀,那么个年轻人,说没了就没了。B毫不在意的说道:“见怪不怪了,哪年体检,不死一两个年轻人。或许,做咱们这行的,都没法善终吧。”说到这里B突然趴下来,撒娇一般地说道:“崔宝宝,反正我手里也有不少钱了,咱们把这十来天干完,拿完年终奖,我们去你老家买房子结婚,再做点小生意,咱们不干这行了好吗?”
听到B说这样的安排,我倒是十分动心。但是,可惜的是怀里的人,并不是我想陪伴一辈子的人。于是我说道:“B老师,我老家,一套100平方左右的,稍微像样一点,没那么远的,也要60万起步。咱们还要结婚,做生意需要本钱。我家里本来就穷,我估计咱们还得奋斗个两三年才行。”B听完,点点头,回答道:“好吧,就听你的崔宝宝。总之,后面咱们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叔叔带走踩缝纫机去了。”
不得不说,虽然B长得又瘦又小,年龄也大了点,但运动起来还是挺润的。当晚我筋疲力尽后,沉沉的睡去。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这个城市的高端小区买了一套豪宅,而我的老婆,竟然是小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