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风不敢直视贺知璋眼底的狠色,她只被贺知璋眼里的欲色灼热。
倘若她今夜不能成了世子爷的人,那来日,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此处,拂风果断的穿上嫁衣,迎合贺知璋。
贺知璋直接把人搂在怀里,鼻子靠在拂风的香肩,用力狠嗅。
大约他真是醉了,身上也觉得有些燥热。
贺知璋直接把人拉到了床榻上,温柔的时候,好似君子,粗暴的时候,堪比恶魔……
……
觅香园里的原迢迢也早早歇下了,她私心里认为,花思蓉今日出嫁,贺知璋定然伤神,便是不回后院,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问画,她虽然时刻关注贺知璋与原氏。
可今日原氏对待小雅的那番果决狠毒,也确实让她暂时安分了。
再说,能做的她已经做了。
此后的事情,便只能看天意了。
她透过窗户,瞧着正屋吹灭了灯火,心里暗想,但愿拂风是个争气的吧。
也不枉费她冒着风险给她和小雅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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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辛玉成接了新娘子回家,还未拜堂便被亲娘先拉到一旁去问话。
“娶的是哪个?”辛母的脸上同时挂着兴奋和忐忑,凑得一张老树皮十分滑稽。
辛玉成附耳道,“是侯府二小姐。”
辛母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似乎有一丝遗憾,可那头媒婆却催着这二位正角儿,拜堂要开始了。
辛母有心多问几句,到底亲戚朋友挤在这逼仄的院落,倒不开脚来,只得暂时作罢。
辛玉成与贺知环拜堂的时候,辛母坐在堂屋主座,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院子里那些箱笼上。
眸中精光显露无疑,偶尔还夹杂着一丝失落不甘心,对着朝她跪拜的新妇贺知环,脸上也没了往日那上赶着的热情。
贺知环隔着红盖头,倒是感觉不太明显。
辛玉成隔得辛母近,便眼神示意辛母别太过分。
有那邻居亲戚嫉妒辛家娶了个侯府小姐的,便瞧不得辛母这副做派,直接揭了她的老底。
“哟,辛大嫂子,今儿可是你家大郎的好日子,你这副旁人欠你五百两银子的模样,莫不是对侯府娶回来的新媳妇儿不满意?”
贺知环双手不知所措,她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掀盖头了。
辛母这才呸了回去,“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儿子要是有本事,也叫他给你娶个侯府家的儿媳妇回来伺候去。
去去去,去隔壁院子吃席去,堂也拜完了,就别再学什么长舌妇在这里乱嚼舌根子……”
她还等着清点儿媳妇带来的嫁妆呢。
贺知环随后便被送入洞房,可院子小,外头说个什么话,新房里头听得一清二楚的。
贺知环原本想等着辛玉成宽慰解释两句的,偏辛母几句话收拾了那些挑事的邻里,又把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全部打发去了隔壁院子吃席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辛家小院儿里除了自家人,便再没旁人。
辛母反手关了院门,回头又朝着新房里头的辛玉成催了好几次。
“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就要洞房花烛?亏你还是读书人,这点道理都不懂?”
“院子里一摊子的事情,你不出来帮把手,躲在屋里是要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辛玉成到底要脸,便叮嘱了贺知环两句,就出了房门。
辛母看见了亲儿子,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拉了儿子一起瞧贺知环带来的嫁妆。
一箱箱瞧过来,初时辛母还一脸兴奋得意的,可随着把所有嫁妆都瞧完了,她的脸也拉垮得厉害。
要不是顾忌着在隔壁院子吃席的亲友,她那嗓门能叫二里地外都听见。
可也没碍着她对着亲儿子抱怨,“呸,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皮子,你瞧瞧这嫁妆,连箱笼都没填满,便算作一台。
亏得还是大户人家嫁闺女呢,不过是面子货罢了。”
说完,又拉了辛玉成问,“昨晚上,我不是同你讲了,要是那表小姐的嫁妆瞧着更丰厚些,你便趁机娶了那位表小姐?”
辛玉成虽然不耻他亲娘翻媳妇嫁妆,可瞧着那些外强中干的嫁妆,面上觉得无光,心里觉得难堪。
辛母一直观察亲儿子的脸色,忙问道:“怎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可她们二人穿的嫁衣都一样,只要制造点儿混乱,你便能趁机接走表小姐。
便是后头发现错了,可已经拜堂成亲,生米煮成了熟饭。侯府为了颜面,这事儿也只能将错就错。”
辛玉成想着当时娶亲时候的场景,摇头道:“她们二人穿的嫁衣不一样,且表小姐那头,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个嬷嬷,我实在是没有机会下手。”
辛母听闻嫁衣不同,顿觉晴天霹雳,“怎的会两个新娘子的嫁衣不一样?
我特意花了大价钱打听了那位表小姐的嫁衣款式,这才送了屋里那个一模一样的嫁衣。
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叫她穿咱们家送的这件,前头定亲那件,便是镶金戴玉,也是不能够穿的。”
当然,也不全一样,只是款式一样,但料子还是有点儿差异的。
辛母想得好,要是她儿子临时起意,娶了表小姐回来,那贺知环便是外人,送给她穿的嫁衣,自然不用太好。
至于亲儿子要是按照婚约,娶了贺知环回来,这件嫁衣便宜点便便宜点呗。
她们辛家又不像侯府那般有花不完的银子,享不完的富贵,贺知环是要进她家门来做儿媳妇的,难不成还想过以前在侯府那样大手大脚花用的日子?
呸,凭她也配?
可就算那嫁衣比不上花思蓉原本的那件,但对于辛母而言,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她捶胸顿足,“你要知晓,那嫁衣可不便宜,结果却没派上用场,可真是白瞎了我那么多银子。”
“早知道就该叫她自已准备嫁衣,咱们家何必去花那份儿冤枉钱去。”
贺知环初时还乖乖的坐在床沿上,等外头辛母那难听的话,时不时传了几个字进屋的时候,她哪里还坐得住。
她自个儿先掀了盖头,悄悄移步窗边,一眼便瞧见了自已的嫁妆全被抄了一遍,心中怒意腾升,脸色涨红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