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一想到那件破了的嫁衣,便想起小雅和拂风二人,“如此一说,小雅和拂风倒是坏心办了件好事?”
花思蓉眉头却一凝,“小雅和拂风的背后必然还有人!”
而这个人显然不是什么辛家。
辛家的手还伸不进侯府内院。
言嬷嬷眼睛泛光,“莫不是二姑娘从哪里知道了辛家的打算,便指使了小雅和拂风弄坏了姑娘的嫁衣,随后她又当起了好人,送来一件多余的。”
“此举不仅坏了辛家的谋算,还能叫咱们姑娘对她感恩。”
王妈妈附和,“怪不得当时咱们刚发现嫁衣坏了,二姑娘那头就得了消息,来雪中送炭了。
感情这一切都是她暗中指使的呢。
不过,只要没叫辛家那起子坏心肠的得逞,便是叫奴婢对二姑娘感恩戴德,磕个响头,奴婢也是乐意的。”
花思蓉暗忖,真如她们猜测的这般吗?
贺知环竟如此好心,发现了辛家想要换新娘的计划,便毁了她的嫁衣,叫辛家的谋算落空?
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如此吗?
不知为何,花思蓉总觉得自已似乎遗漏了什么。
倘若她是贺知环,发现夫家有二心,说不准她会将计就计,舍了这样不靠谱的夫婿,另嫁他人。
此事,还不能轻易下定论。
不过,如今也没有什么旁的头绪,只能等回门那日,看能不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言嬷嬷看天色不早,便询问花思蓉,“姑娘,回门礼姑娘准备怎么置办?”
花思蓉言回神,“不必过分贵重,二姑娘所嫁的辛家与咱们家差不多。
且咱们都是同一日回门,我不好抢了二姑娘的风头。
不过,也不能太过寒酸,失了夫君的脸面。”
言嬷嬷点头,“辛家离得也不算远,奴婢找机会去打探一番,看能不能打听到辛家准备了些什么回门礼。”
花思蓉点头,能打听到自然最好。
花思蓉又询问起一事,“西山老家过几日应该会来不少人,便都安排在宅子里先住着吧。
等人到了,你们给我递消息,我借口去宅子里清点嫁妆,顺道与他们见一面。”
先前花思蓉出嫁时,说身上穿的嫁衣乃西山族人送来的,此话有假有真。
因为花思蓉出嫁,西山确实来了族人,只是时间紧迫,族人们紧赶慢赶也没赶上婚宴。
按照时间计算,就算路上不休息,也还得好几日的功夫才能到。
至于昨日成亲所穿嫁妆,确实是花父在世时,替花思蓉置办的。
不过早在去年花思蓉入京的时候,王妈妈就偷偷塞进了她们的行李里头。
原本为了顾全蒋家的脸面,花思蓉出嫁是准备穿蒋家准备的嫁衣的,谁知阴差阳错之下,还是穿上了老父亲生前准备的嫁衣。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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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回门宴设在侯府正厅。
贺知环夫妇与花思蓉夫妇前后脚到的侯府,花思蓉自然要拜见沈氏,贺知环见了詹氏后,又找借口去二房见了她的姨娘。
“我的儿,你怎的往脸上涂这样重的粉?”随即想到什么,笑得挤眉弄眼的,“女婿也真是的,不知心疼人。
虽说你们是新婚燕尔的,女婿难免胃口大了些,可你是女子,身子娇贵。
回去之后,你也得找机会嘱咐女婿,注意节制才是。
哎,这天底下的男人嘛,都一个狗德行。
你既不能太顺着,也不能太逆着。”
二姑娘的姨娘,虽然疼惜闺女这两日没休息好,但这也变相的证明女儿与女婿的感情好呀。
正所谓夫妻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小夫妻在房事上和谐,便是日常有些什么小矛盾的,那也始终闹不起来的。
想到此处,她不禁觉得自已生的二姑娘,总算找到了个好归宿,也不枉费她算计一场。
二姑娘已经人事,自然知道自已姨娘在沾沾自喜什么。
她姨娘恐怕还以为今日她之所以瞧着这般憔悴,是因那事。
殊不知,是也不是。
辛家母子,尤其是辛母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
辛玉成,在床榻上变着法的折磨她,动静难免大了些。
可辛家院子小得可怜,辛母见不得儿子儿媳亲热,便变着法的指使贺知环干这干那的。
本来她是侯府小姐,出嫁该有小丫头一起嫁过去的。
可当时议亲的时候,辛母明里暗里说家里逼仄,住不下多余的人。
她要是带个小丫头过去,总不能她有丫头伺候,可当婆婆的辛母却要诸事亲力亲为吧。
没有这样的道理。
如果非要带一群丫头婆子伺候,也行,新娘子陪嫁一幢宅子,辛母乐得搬进大宅院里当老太太。
可惜,贺知环出身侯府二房,还是庶出的庶出,且内里三房人早就分家了。
她嫁进辛家,嫁妆数额本就超了,侯府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钱给她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置办一座大宅子?
要置办也可以,贺知环去了辛家,自已拿体已银子买,詹氏管不着。
多方考虑后,贺知环便想着先去辛家适应两日,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带丫头去辛家伺候。
二姑娘看着她姨娘还在那里叭叭个不停,传授御男之术什么的。
她这几日本就没休息好,身体和精神遭受了双重打击,原本是想来姨娘这里躲会儿懒的。
偏她姨娘还以为她在辛家过上了什么好日子,心中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姨娘,我求你闭嘴吧。”话没说完,眼珠子就跟不要钱似的直掉。
唬得她姨娘心疼得跟个什么似的,也后知后觉的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二姑娘,你莫不是在辛家受了委屈?”要不然谁回门不是高高兴兴的,哪里像她家二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听这话,贺知环哪里还忍得住,她哭诉道,“姨娘,辛家就是狼窝。”
“他们瞧不上我的嫁妆,却又要打我嫁妆的主意。
你不知道,他们竟然借口新房屋子太小,除了我装衣裳的几个箱笼放在了新房,其余贵重些的东西,全都收在了我那婆婆的屋里。
她那屋里放不下了,又才腾出一间空屋子拿来归置。
可那屋子落了锁,钥匙却一把也没交到我的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