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大部分时间是在无聊的海岛上,所以宋舒怡趁着假期回到爷爷奶奶身边,正赶上纪爷爷去探望老战友,就跟着一起回来,住到了军区大院,老人们嘱托纪衡多多关照她。
所以,沈竹经常偶遇她们两个,宋舒怡衣着华丽,无论谁往她身边一站,瞬间被比下去,“哎,你为什么老是领我来这破厂子附近转,这里灰扑扑的,把我裙子弄脏了怎么办?”
刚好是门口人流量最多的时候,不少人放缓步子,停下来打量穿着公主蓬蓬裙的宋舒怡,她好像不明白这么多人向她看过去的原因,或者感觉受到了冒犯,转头就走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快点跟上。”
看来是把纪衡当成了小跟班,“快跟上去吧,一会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沈竹有点酸,好像自已的好朋友有了新的朋友。
“我真是欠了她的,晚上过来吃饭吧,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穿公主裙的宋舒怡身上,她也不例外,自动忽略了他的小表情小动作,宋舒怡话一出口,他脸上突然出现的一抹红晕,不自觉地搓手,低头踢脚边的石子,直到她说【好】,纪衡一溜烟地跑走了。
她到纪家吃饭的那天,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沈竹能够到的这一圈都是她爱吃的菜,纪爷爷很高兴,席间有人来,还拿出了那面锦旗,一直到坐下,嘴角的笑都没下去。
宋舒怡闷闷不乐,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筷,饭后,纪爷爷被叫走下棋了。
沈竹和纪衡从厨房出来,宋舒怡正正坐在长沙发正中间,没人说话,这气氛简直令人窒息,她想先告辞离开了。
他跑出来送她,“你赶紧回去吧,留客人一个人待着,多失礼。”
“哎呀,我不想和她在一块,反正还有阿姨,不会让她一个人的。你不知道她那个人多讨厌……”
大小姐架子,理所应当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捧着她,挺虚伪的,沈竹知道,每次见她都想躲得远远的。
她有点讨厌宋舒怡,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打心底反感接触,言语上可以很大度,但就是控制不住心里不舒服。
纪衡到家,爷爷还没回来,宋舒怡没在客厅了,就在他以为今晚会平安度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后一脸阴恻恻的宋舒怡。
“吓我一跳,闲得没事干啊,在这装神弄鬼。”
“胆小鬼,再过几天,我就回家了,不要太想我,我知道我很有魅力,想我可以给我写信,这里无聊死了,人也无聊,你们平时都玩什么,反正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白眼差点翻上天,他恨不得宋舒怡走得远远的。
她走的那一天,有车来接,在最大的国营商店停车,宋舒怡下车买东西,那天周末,商店人挤人,人们都好奇地看从军车上下来的人,一个小孩子抓脏了她的裙子,店内比外面稍热,几根头发黏在脸上,她出来就发了一通脾气。
“啊啊啊,真是个粗蛮之地,没有素质。”
车开走了,激起一路尘土,大婶大娘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她坏话。
“漂亮小姑娘说话咋这么难听,一看就没吃过苦,嫁给我儿,我调教调教,保准听话,说一不二。”
“你在想屁吃,你家那破房子还想高攀军人子女?”
“你咋好意思说我,你儿子不也没人要,呸。”
人群一哄而散,人们当成笑话口口相传,沈竹听到一笑而过。
宋舒怡走了。
她下班回家,隔壁院里传来烤鸭子的香味,她闻着味叩开了大娘的门,一个生面孔映入眼帘,还有一个小娃娃跑来跑去。
王大娘从里屋出来,招呼沈竹一起坐下来吃饭,她这才发现好像是一家三口,但是男人的一条腿好像有点问题。
男人是大娘在外当兵多年的儿子,执行任务的时候伤了腿,就退下来了,这些年,大娘虽然不说,心里也是记挂着儿子的,一顿饭下来,大娘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男人退下来后,承包了一家养鸭场,那只烤鸭是他们自已做的,沈竹吃过正宗的北京烤鸭,味道简直不相上下,鲜,嫩,如果做成和北京烤鸭类似的,是不是能大火一把。将烤好的鸭子切成片,卷在春饼里,加上葱丝、黄瓜丝,加上酱料一起食用。
沈竹最近几天空闲的时候就调酱料,以前她自已一个人在家,不想点外卖,就自已做饭,疫情期间关在家里,自已尝试过甜面酱、番茄酱等各种各样的酱料。
男人创业初期,还没有对接饭店,养殖经验欠缺,如果鸭子本身质量不好,也会影响最后的成果。
王大娘以前在乡下养过鸡鸭鹅,有养殖经验,养殖场雇佣了几个工人,大娘全权负责领导,很快十里八乡的饭店主动上门来订。
真厉害,她就干不来这事,每天帮鸡鸭清理便便就很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