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老八嘎对母狗翻译官说了句什么。
“把你们老板叫来,问问他,这块石头卖多少钱?”母狗翻译官趾高气昂地对马家店的小伙计说道。
“我们老板去勐卯看货去了。”小伙计不卑不亢道:“不过他临走前吩咐我们,这块石头低于100万不卖。”
“你们怎么不去抢。”
母狗翻译官尖声叫道:“就这破石头,能卖100万软妹币?”
“是100万美刀。”
小伙计学着母狗翻译官的腔调道:“US,Dollar。”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母狗翻译官咬着牙,道。
“领导们都在这呢,借我俩胆子,也不敢跟外宾开玩笑啊。”小伙计皮笑肉不笑道:“这块原石是老缅一个商人在我们店寄卖的,价也是人家定的,我们店按人家吩咐行事就是,也就挣个保管费。”
母狗翻译官跟老八嘎哇啦了一阵,然后道:“二十万,山本先生说了,这块石头,他最多可以出到二十万,美刀。”
一听是二十万美刀,白衬衫脸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什么老缅不老缅,货在硬县的地盘上,外汇就是硬县的。大不了按官方牌价给老缅换成软妹币就是,反正外汇得留下。
至于软妹币,他能不能带走,那得看他自已的本事。
反正咱大华夏外汇管制,带软妹币出境可是有限额的,超过一定金额,那就是外汇揍死。不敢收拾本子人,拿捏个老缅还是没问题的。
嗯,钱带不走,但是可以采购华夏的东西。
这间接又促进了出口贸易,一举数得的好事啊。
可是饶是白衬衫如何威胁利诱,小伙计就是咬死了那块石头低于一百万美刀不卖,气得白衬衫都想直接让大檐帽抓人扣石头了。
但是,能把翡翠生意做成硬县的“头牌”,马老板也不是小寡妇——上面没人,听说他的关系还不是在县里,就连市里省里都有人罩。
见谈不拢,母狗翻译官和老八嘎气呼呼走了,白衬衫忙带着手下追了上去,跟在老八嘎身边,一个劲道歉。
“这石头,真要卖100万美刀?”等他们一行人出了院子,熊横把右手放在石头上,摸了一遍,心里面想买的念头更强烈了。
“当然。”小伙计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本子人买,肯定是最低100万美刀,这个价格没得商量……别人买嘛,可以稍微便宜一点点,具体能便宜多少,得等我们老板回来定。”
“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啊?”熊横的手都快粘在石头上了。
“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也许得十天半个月,说不准。”
“哦,知道了。”
……
从桂花巷出来,熊横一个人在硬县县里溜达了半天,感受了一下西南边城跟内地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快到傍晚才哼着小调回小旅馆。
“同志。”
走到小旅馆门口,熊横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门,后面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长得跟姑姑差不多的女人正冲他笑。
“娘希匹哟。”
晚饭喝了不少米酒的熊横,醉眼朦胧地回看了过去:“难道是最近老子看《沙雕虾头侣》看魔怔了,看谁都长得像神仙姑姑?”
“有什么事吗?小姐姐。”熊横打了个酒嗝,道。
“小姐姐?”“姑姑”捂着嘴笑了声,然后道:“这称呼挺新鲜的,不过我更喜欢你把‘姐’字去一个,叫我美丽的小姐。”
“哦?”熊横酒劲上来了,学着电影里的西方绅士动作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想不想和我一起迎接明天早上第一缕阳光?”“姑姑”道。
“Of course!”熊横也拽了一句英文。
没想到“姑姑”听懂了,对着熊横伸出了纤纤玉手。
精灵虫上脑的熊横刚想捉住“姑姑”的手吻上去,旅店老板从院里面飞奔出来,一把抓住熊横的手,对“姑姑”呵斥道:“滚!”
“姑姑”看到怒目圆睁的小老头,也没说什么,灰溜溜走了。
熊横挣扎着想去拽“姑姑”,却被小老头死死地抱住,然后被小老头拖进了院里。别看小老头岁数不小,力气居然比熊横还大。
当然,这也可能是熊横喝多了,身上没劲。
把熊横扶到院里的竹躺椅上,让他醒了一会儿酒,然后又让他喝了不少茶水,熊横的酒劲才稍稍退去一点。
“我这是怎么了?”熊横揉着生疼生疼的太阳穴,道。
“怎么了?哼!”
小老头又给熊横倒了一盅茶,道:“你被人下药了。”
“下药?不至于吧?”熊横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流莺嘛,给钱就是了,用得着给客人下药?难道她要把我劫走噶腰子啊?”
“噶腰子?”
小老头在熊横裤裆处比划了一下:“我看把你小子的是非根噶了最好,省得你小子在外面惹是生非。人家可不光要你的钱,连命都要。”
“要不要这么夸张?”熊横还是不大信。
“也就是看在你住我店的份上,老子才救你一命。”小老头道。
“我是清河县人氏,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便有大虫,我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要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鸟大虫唬吓我?”
除了看《沙雕虾头侣》,在春城汽车站门口买的一本《水许传》也快被熊横翻烂了,里面最喜欢的一个人物就是行者武二郎。
“你什么意思啊?”
小老头把熊横手里的茶盅夺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我吓唬你?”
“听说外面的流莺想做你们这种小旅馆里面客人的生意,得跟老板分成。”熊横冲小老头挤眉弄眼道:“甚至不少流莺就是旅店自已的,沐老板,你们店养了几只流莺啊?叫出来给我看看呗。”
旅店老板姓沐,据说还是黔宁王沐英的后人。
“养个屁。”小老头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我们沐家几辈子人开旅店,从来不干那些腌臜事。”
“挣钱嘛,不寒碜。”熊横笑道。
“滚!”小老头把茶盅里的茶水泼在熊横脸上,走了。
“开个玩笑嘛,生什么气呢。”
熊横抹了抹脸上的茶渍,挣扎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回到自已的房间,颤抖着手闩好房门,往床上一倒,不到半分钟就睡着了。
……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就看到坐在院里喝茶的来日和方常。
“事情都办完了?”熊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
“都办完了,老板。”来日走过来,把一张身份证递给了熊横。
“嗬,小伙挺精神的嘛。”
熊横看着身份证上穿着军装的来日,道:“不管多丑的男人,只要一穿上戴着五角星的军装,气质立马大便样。”
“老板,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丑呗?”来日听话听音,道。
“嗯,反正没老子长得好看。”熊横大言不惭道。
平心而论,哪怕是以后世的审美,给他们仨颜值排个序,也是来日第一,方常第二,熊老板只能屈居季军。
按照这个年代的审美,鲁东大汉方常能夺冠。
“不对啊。”熊横突然想到什么:“身份证怎么可能出来得这么快?不是说身份证都是省里制的,制好了再一级级往下派吗?”
“怕耽误老板你的事,我在街上找人帮我制了个临时的身份证。”
“造假就造假呗,还甜蜜临时的证。”熊横吐槽道。
“这张才是纯假证。”来日又递给了熊横一张嘎嘎新的身份证。
熊横接过第二张身份证,乐了:“哈哈,倪志,这名字不错。”
“哼,这小子就是个马屁精。”方常翻着大白眼,道:“不光跟着老板姓倪,还故意自降两辈。这马屁拍的,简直不要太不要脸。”
“自降两辈?不对吧,倪志,你侄,也就降了一辈啊。”熊横道。
“老板呐,你是‘倪舒’,你叔。这小子叫你侄,可不就是腆着脸给你当孙子嘛。”方常指着来日,骂道:“死马屁精,不要脸。”
“说我不要脸?你小子比我也强不到哪去。”
来日反击道:“老板,这小子也做了个假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倪大智,大小的大,智慧的智,他这是想当你的大侄子啊。”
“嗯,倒也符合这小子的情况。”熊横笑道:“缺啥补啥,这小子没脑子缺心眼,给自已起名叫大智,合适。”
“我那是大智若愚的大智。”方常强行解释道。
“知道了,小傻子。”
……
为了庆祝来日取得身份……证,熊老板决定带他俩去县里最好的饭店搓一顿。刚刚还气鼓鼓的方常瞬间高兴了,只要有好吃好喝,别说叫他“小傻子”这么卡哇伊的称呼了,就是叫“二傻子”也没意见。
到了饭店门口,刚好有三个人从里面出来,熊老板跟被人点了定身符似的,一下子就愣住了。
“老板,老板。”等那仨人跟他们擦肩而过,方常把大手放在熊老板眼前晃了晃,道:“不就是左拥右抱嘛,待会我也给你找俩娘们。”
“还我爷爷……不,还我姑姑!”
熊横对着那三个人的背影,伸出了尔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