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信不信?”钱老板不理他,让包子铺老板娘打电话叫人。
“这就不用了吧,钱老板,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就应珍此时,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呢。更何况。。。”温良第一次被枪指着,吓得两腿发抖,嘴皮子却一如既往的利索。
“闭嘴!”钱老板感觉一只苍蝇在自已耳边嗡嗡叫唤个不停,直接拿擦桌子的抹布堵了温良的嘴。两人被枪抵着,带进了包子铺里面。将两人用扎带绑住手脚,钱老板还不放心,将带下山的三只狗又都牵了进来。
一人三只狗就这样全方位无死角的盯着温良、德柱二人。温良冷汗直冒,心道这回只能靠傻子救命了;德柱却面不改色,将刚才因为吃的太快,食不知味的满嘴肉包屑舔进嘴里。
不一会,包子铺老板娘进屋说道:“老钱,刀疤说工厂那边出事了,暂时赶不过来,刚才打电话想给你汇报,一直没联系上。”老板娘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有啥说啥,在温良面前也没遮遮掩掩。
“告诉他们,别管砖窑的破事了,把工人全赶到寝室锁起来。”沉吟思考了下,继续吩咐:“然后收拾东西去县城等我,提醒他们,老子这次带他们是去发大财的,那砖窑里的破烂能扔就扔了。”
等女人打完电话,又对她说:“这里可能已经暴露了,继续待在这太危险了,你也抓紧收拾下,我们马上走。”
半小时后,躺在五菱神车后排的温良哭丧着脸。看着自已手上被加绑的二道绳索,又看了看如山般的德柱,就一根细绳捆着,温良欲哭无泪,只恨钱老板不公。不一会又牵进来三只狗,五菱的后排被拆掉二排座椅后,空间本来不小,可里面堆了一大摞书占去了四分之一,还有德柱这个大汉占去半边江山,温良也就只能和三只狗挤在一起了。德柱这人形坦克,三只狗不敢惹,于是盯上了温良这个好欺负的。这些可都是养来看家护院的大型犬,被他们盯着,温良虽口不能言,却满脸讨好的求放过。
“老钱,他们这包裹带不带上?”
“里面都有啥?”
包子铺老板娘打开翻了翻,回道:“一口铁锅,还有就是佛珠,木鱼,罗盘之类的,还挺沉。”
“嘿,看样子这是小骗子吃饭的家伙事。给扔车上吧。”钱老板的嘲讽故意说的比较大声。
“哼!凡夫俗子,哪能看出道爷的能耐。”温良对钱老板的嘲讽很不满,这可都是师傅混吃混喝的宝贝,钱老板真不识货。片刻后,他就嫌弃这堆宝贝了,因为本来不大的地方,又塞进来这么个包裹,温良现在只能和三只狗脸贴脸了。
三只狗对和人挤在一起很不满意,不断冲温良咆哮,示意他滚远点,挤死了。温良被声波贴脸攻击,也很无奈,忍着不断飞溅来的唾沫星子,努力转过脸去。
不一会,钱老板和包子铺老板娘终于上车准备走了。喝制住狗的犬吠,看到温良的模样。钱老板很开心的问候:“咋啦,你小子不是挺能说的,咋被三只狗挤兑的不行啦。”温良挣扎着示意自已嘴被堵着,这场比试不公平。
钱老板没理他,就点火出发。
“老钱,都是山路,你把安全带系上。”包子铺老板娘贴心的提醒。
“阿梅,手套箱里有晕车药,你快吃几粒,不然过山路你可受不了。”钱老板提醒她。
“不用,吃了晕车药就犯困;刀疤他们都不在,我的替你看着他们俩。”说着,还向扭头看向前排的温良晃了晃手中的菜刀,这刀寒光凛凛,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磨。
“没事,有我呢。你把药吃了吧。”
“不,我能挺的住。”
“乖,听话。”
“不,不嘛!”
温良狗粮吃的有点撑,回过头不看这对狗男女。结果三只傻狗,流着哈喇子就怼他眼前;转过头,狗男女还在你推我拒。回头是真的狗,转过头是吃狗粮。温良此时真是恨死了狗,认命的闭上眼,默默给自已打气“苟,我要苟住。”
钱老板平时没少跑山路,风驰电掣间就往县城奔去。才出发一个小时,就看到一排警车拉着警灯往山里去;这山路狭窄,错车时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开快。钱老板吓了一跳,主动把车驶上了马路牙子,停车让行。然后回头盯着后排绑着的两人,生怕他们闹出什么动静,不想却发现后面两人三狗睡得还挺香。德柱酣睡中不停地在吧唧嘴;温良则挨着三只狗,你侬我侬,脸上淫笑连连;这样看睡觉最老实的反而是那三只狗了,静静的趴在温良身上,不动如山,圣贤说稳如老狗,诚不欺我。
“滴滴!”
“滴滴!”
钱老板正庆幸这两人睡得时机真好,闹不出什么动静,不想就听到一声声喇叭声。忽然,一辆警车停在他车旁,摇下了车窗。
钱老板心道坏了,这是看出什么破绽了。把手伸到腰间的枪上,大脑快速思考应对方案,忽然右手一暖,是阿梅握住了他的手,眉目相对间,却是许下生死与共的誓言。
“师傅,谢谢啊!现在像你这么有素质的司机不多啦。”一辆路过的警车放下车窗向他道谢,随后丢了支烟进来。“李警官,咱们快走吧,赶紧去救我的大恩人。这山路还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到,他可千万别出事啊!”车内隐约传来催促声,随即这辆警车也不多停留就走了。
钱老板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感谢他停车让行呢。昨夜,温良和德柱走了一夜的山路实在太累了,所以这样的鸣笛声也恍若未闻。此时温良不知,他心心念的大救星,就在咫尺之间;他此时正在梦中张开双臂,试图一下抱住三个大美人,一起玩亲亲。就在这一声滴滴声中,钱老板感受着人民警察对他的谢意,温良的救星也越驶越远。
等警车驶离,钱老板半刻不敢耽搁,一口气开了五个小时,将车开到郊区的独栋农房里。将车上的两人关到地下室,等到晚上十一二点,又换了辆摩托车进城。夜色里,宛如幽灵的摩托车在没有路灯的老小区转来转去,最后驶进了一个破旧的小院里。
院子里没开灯,里面的二层小楼黑洞洞的看不出半点人烟。钱老板走上楼,在最右边的房门处敲了四下。
“老板,你可算来啦。”刀疤打开门,惊魂未定的将钱老板迎进来,急迫的问道:“我在半道上看到警车啦,这是去抓我们的吗?”
钱老板没急着回道,而是借着充电台灯的光亮,在四周看了看。房间里就两张床,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其他什么家具也没。窗户上钉着木板,实木门一关,一点亮光都透不出去;不过不透光也就不透风,房间里热的像蒸桑拿。
“你小子不傻,还知道警察是去抓你们的。”钱老板对刀疤没有开门开窗很满意,表扬了他的智商。“麻子他们躲哪了,把他们都叫过来吧?”
“他们都还在砖窑上,五个小时前就联系不上了,老板您的电话又打不通,梅姐的电话也没人接,我可都急死了。”
“我不是让你们都到城里来吗?咋还待在山上啊?”钱老板最讨厌不听话的员工,有些生气的问道。
“老板,你不知道。兄弟们的私房钱都被偷啦,还有三个工人逃跑了。大伙都舍不得那些钱,毕竟也是存了好几年才攒下的,都带着狗拼命抓人呢。”
“那咋就你来城里了。”钱老板貌似若无其事的问。
“老板,你是知道的,我逢赌必输,口袋里从不留过夜钱。所以我就想先来城里找您。”刀疤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哼,我看不是想找我,是想找小姐吧。”钱老板对刀疤的兴趣爱好还是比较了解的。
“哈哈,还是老板您了解我。”
“行了,算你小子走运,把手机和身份证给我。”钱老板对这混人也懒得多说,都是群不读书的盲流。
刀疤也不敢细问,将手机和身份证交给钱老板。钱老板也不细看,直接拔出电话卡,和身份证就一起烧了。
“老板您这是?”刀疤被老板的骚操作弄懵了。
“这砖窑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咱们得准备跑路啦!”钱老板看着地上的身份证一点点化为灰烬,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麻子他们咋办?咱们不等他们了?”
“哼,阎王不救送死的鬼,他们既然不听劝,那也没辙。正好抓了他们,警察也有人交差,不至于追我们追的太紧。”房间里很热,可钱老板的话,却让刀疤冷汗直冒。
“可我们毕竟都杀过人,警察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刀疤对钱老板的冷酷有点心寒,第一次质疑他的判断。
“杀人?我可从来都没杀过人,你可别瞎说啊!那次不都是你们不知轻重,将人打死的。我就是个非法拘禁,最多判个十年八年。”钱老板此时真心感谢一位姓罗的老师,果真是听君一席话,少坐十年牢。
刀疤骇然看着镇定自如的钱老板,他此时只有一念头,现在看罗老师的刑法课,还来得及吗?